等赵佳欣走了,好像只是一眨眼,再看时间,已经将近三点。
那一沓照片,还剩下大半根本没翻过。
沈兆庭随手翻看的动作,停在了三分之一的进度。
他的眼神落在照片上,拇指轻轻摩挲着边缘,但思绪是有些飞回了沈令嘉结婚的那天。
空气里的发胶气味、香槟泡沫、升空的粉色气球、细细的晚风。
微弱的酒精,熏红的脸蛋,哭红的眼眶。
这几年来,初宜在他怀里哭,没有五次也有四次。
可其中没有一回,他像在沈令嘉的婚礼上那样狼狈。
并不是初宜穿的亮片尖头高跟鞋踢在他的小腿上叫他吃的苦头。
事实上,他当时怒气冲头,根本没怎么感觉到疼。
那件被初宜穿过,接捧花时蹭上了花粉,至今都没有送洗的西服,和沈令嘉送来的婚礼现场照片大乱炖中,此时此刻,被他拿在手里,唯一想要留下的一张,初宜的抓拍。
这两样东西,才是他真正的狼狈之处。
恐怕,还要加上他当时义正严辞的怒火。
沈兆庭在原位坐到了暮色四合。
等他拿起手机,拨通初宜电话的动作,已经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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