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后,云卿这才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了裴韵的手指。
“他也是关心则乱,你别怪他。”
裴韵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我知道的,没怪他,大嫂怎么过来了?”
云卿缓缓伸手朝她的脸蛋探去,可又在距离不到那伤口半指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么长的伤,得多疼啊,你平日里那般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犯了傻,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裴韵微垂下了头,哑声开口,“若这副身子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毁了又何妨?”
云卿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到底不忍心再责备她。
她毁容保清白,都是为了阿铮啊。
作为长姐,她心疼都来不及。
“以后不可再犯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裴韵艰难的点头,迟疑片刻后,还是咬着牙问:“大嫂,云铮真是你弟弟吗?”
云卿重新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比起大嫂,我更乐意你喊我长姐。”
裴韵一愣,转瞬便反应了过来。
她这是间接承认了!
“真没想到他竟是永宁侯府的世子,未来的诸侯。”
云卿挑了挑眉,提醒道:“你这话说得太早了,他若不建功立业,一辈子都袭不了爵。”
裴韵怔怔地看着她,“大嫂……阿姐这是何意?”
云卿被她一声‘阿姐’喊得眉开眼笑。
她怎么就有一种儿子即将娶媳妇的感觉呢?
“这话可不是我说,是你家郎君说的,他说他不想委屈了他的姑娘,一定要建功立业,然后袭爵风风光光将她迎进门。”
裴韵脸上蕴出一抹绯红,缓缓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他,他胡言乱语,你别信他。”
云卿噗嗤一笑,“我弟弟的话,我还是要信的。”
说完,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安抚道:“你也别胡思乱想,人生来都一样,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算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对他不离不弃,一心想要嫁他为妻呢,
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他要是错过,这辈子大概也讨不到什么好媳妇了,他可一点都不傻,
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等他建功立业,然后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你迎进永宁侯府。”
裴韵埋进她的臂弯,肩膀开始轻轻耸动起来。
“阿姐,你真好。”
云卿拍着她的背,毫不吝啬的夸赞,“你也很好,阿铮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你别看低自己,要是惹毛了他逼他动怒,我劝不住的,阿姐多少有点畏惧他。”
跟那少年相处久了,她越发感觉他的性子像极了父亲,都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
只是他如今还太稚嫩,假以时日必能震慑三军。
裴韵靠在她怀里,脑袋枕在她肩膀上。
“阿姐,云铮他好像废了南阳侯,不会出什么事吧?”
云卿蹙起了秀眉。
废了南阳侯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梅姨娘母子还在裴玄手中。
若南阳侯去庆国公府讨说法,裴玄怕是不会放过她们。
梅姨娘与裴策是韵儿的至亲,她跟阿铮不可能见死不救。
“阿姐,你的侧颈跟耳垂怎么全都肿了,是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