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四十多岁,还像个迷妹,围在他身边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谢先生真是好厉害的呢。居然能把这么平凡的食物做成这么美味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静:“……”我为什么突然听懂了日语?
“早上好。”谢唯转身微笑,阳光下,缠绕在他身上的阴霾消退许多,“要一起吃点吗?”
简静瞧瞧菜谱,司康饼,菠萝包,土豆煎饼,燕麦水果酸奶,相当丰盛,果断同意:“谢谢。”
老板娘笑眯眯地捧着自己的司康饼离开,把餐厅留给他们。
谢唯挑选了窗边的位置,暖融融的初春阳光照耀在他身上,驱走了阴寒。虽然好无来由,他却真的感觉到胸腔里空缺的东西回来了。
再也没有无形的低压垒在胸前,叫他难以喘息:“天气真好。”
简静舀了勺酸奶,问:“你心情很好?”
“我的病好像好了很多。”谢唯轻轻吁气,气息绵长,不复短促干哑,“身体好了,什么都好。”
简静沉默。她是不信鬼神的,但系统和重生的存在本身就有违常理,更不要说系统明确指出特殊任务含有非常态状况。
因此,她虽然不怎么信鬼神,对于借运之说,却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信的。
面前的人如此出众,本该是荧幕上最耀眼的存在,可却被两个贪心的人夺走了一切。
十年沉寂,十年沦落。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
明知不该,可情感哪受理智控制,她的内心忍不住生出些许怜悯。
片刻后,又被掐断。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她开始了试探。
坐对面的谢唯不禁一笑。十年苦功,他花了无数精力钻研演技,从衣着打扮到表情动作,全都对着镜子逐一练习。
这样,才能知道该怎么用脸部最细微的肌肉,表达最痛苦的心绪。
简静的表情虽然细微,但她并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眼神。
他能读懂她的心。
她应当是知道“借运”之说了,然而,和一心想借东风,不断与他攀交情的张汐不同。她的眼中看不到炽热的结交之意,更多的是怜悯与同情。
当然,同情他的人也有很多,黄导和许编剧便是。
但她在克制自己,收拢对他的可怜,目光冷静而澄澈,像是随时准备审判他。而在这其中,又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挣扎。
似乎她并不愿意这么做,可碍于原则,不得不这么做。
多么微妙,多么矛盾。
这般复杂的心绪堆积在她的眼角眉梢,竟然叫谢唯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好奇。
和几分怜爱。
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男人,他当然不想见到美丽的女孩痛苦。然而,他又敏锐地感知到,一切由他而起。
笑意如烟气消散,徒留沉默。
简静深吸口气,追问:“不方便回答吗?”
“如果没有什么事,今天或者明天就走吧。”谢唯平静地说,“简小姐什么时候回去呢?”
简静道:“等我弄清楚来龙去脉。”
谢唯不自知地皱起眉头,问:“邵蒙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不是邵蒙,是真相。”简静注视他的双眼。
谢唯沉默片刻,慢慢道:“简小姐,你是个好姑娘,只是,有时候真相并没有那么美好。”
“我知道世事不是非黑即白。”简静心平气和道,“但法律是底线。”
谢唯反问:“如果法律没有办法维护正义呢?”
她怔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暴制暴是不对的。”谢唯手捧着热腾腾的红茶,语气淡漠,“道理谁都懂。”
热意上涌,简静无端双颊发烫。
他道:“我并没有责备简小姐的意思,你相信法律,维护正义,想来没有吃过求助无门,投诉无处的苦。你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