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他不爽的人嘲讽打不赢白鸟泽,及川会笑眯眯地说“下次一定”。
虽然语气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在意,但还是偷偷在所有人走后自己一个人加练。
明明那么痛苦、那么疲倦,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挣扎着、努力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和交不到朋友、因为转学融入不了集体,那就切割和所有人交集的懦弱的自己不同。
和外貌、和成绩无关,及川彻在她眼里是闪着光的。
那一道光像是擦亮漆黑海域的流星,短暂而绚丽,让人想忍不住跟着他的步伐、一直看着他,希望这样的光芒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瞬。
“而且就算是一张纸,也可以划出伤口好吧?还是那种最难愈合、最痛的伤口。”
大声哔哔完这一通,望月佑子没有抬头,继续自暴自弃蹲着掉眼泪。
及川彻没有回应,但是周边响起掠过草地的沙沙声。
脚步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的面前。
望月佑子突然感觉双颊暖暖的,埋在膝盖里的脸被轻轻抬了起来。
浅棕色瞳孔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及川彻用无奈口吻发问:“我们俩是什么互相舔伤口的小猫咪吗?”
“什么都不是,只有我在骂你。”
“真是服了你了,”他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自顾自地蹭了蹭颈窝,“别哭了,当我刚才没说。”
毛茸茸的发丝刷过皮肤发痒,望月佑子想推开他,却被反手抱进怀里。
“去东京加油,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
温热的气息扑撒在裸露的皮肤上,撩得人心发痒,好像感觉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他无比认真地、逐字逐句地说:“以后也请继续看着我吧,佑子。”
……
漂浮的白云连接着金华山和富士山,一马平川的原野直入关东平原。
东京现在正值雨季。
钢筋水泥森林上的天空阴郁,看不见一丝阳光,使人心上无端覆上一层阴霾。
望月佑子回到了阔别九年,东京的家。
来到东京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和激动,日常生活更趋近于平淡。
父母依旧是落地就忙得见不到人,打扫家里、做饭什么都需要亲力亲为。
很快就来到入学当天,这次转学卡在第一学期的尾巴,在过一段时间就即将迎来暑假。
望月佑子在家门口的车站等了整整四十分钟。
这期间一辆车都没来。
有好心的路人看不下去,出言提醒:“今天关东区内大学在举办大专院校杯,这条路在管制范围内,暂时不会来公车了。”
很好,出现了人生地不熟的第一个Buff,开学必迟到。
摆在望月佑子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走路过去,然后彻彻底底地迟到,在转学生最重要的第一印象就留下不靠谱、早退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二,去没被管制的道路打个车,然后晚一点迟到。
但是,没有第三个选项就创造第三个选项——
深吸一口气,望月佑子点开手机导航,拉紧书包拉链。
现在保持最快速度跑过去,理论上可以在关门前冲进校园。
一不做二不休,望月佑子想着学校方向冲去。
虽然制服鞋跑起来影响速度。
但只要有一点可能,那就要去尝试。
高楼大厦往她身后退去,迎面吹来的风吹得制服外套鼓起翻飞,不知不觉间和正在马路上跑步的选手同步了步调。
突然,吱呀吱呀老旧零件摩擦的声音跟在身后,车胎溅起泥浆,好像有人骑着自行车跟在她的身后。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从后而上的那个人带着欢欣的声音响起:
“你喜欢跑步吗?”
那一瞬间,聚拢在钢筋丛林上的阴云开始涌动,有光透过云层露出泛白的光芒。
望月佑子:?
什么怪声音?
对方见她没有回答,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你喜欢跑步吗?”
“我不打算办健身卡,请你去问问别人吧。”
望月佑子不知道这个突然窜出来的陌生男人有什么企图,潜意识自动将他打成打算忽悠天真JK的无良销售。
但对方似乎没有听到她下得逐客令,反而一脸开朗热情地自说自话:“你是音驹高校的学生吧?我正好要过去那边一趟,可以顺路带你过去。”
“请放心,我是这附近的大学生,对于这一片很熟悉,绝、对、不、会、让、你、迟、到哦。”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猛地窜到了自行车的另一侧。
穿着同样制服的野生黑色鸡冠头出现,喘着大气:“小哥,我也是音驹的,马上迟到了就带我一程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自行车后座只能坐一个哦。”
前面蹬车的人速度不减,慢条斯理地回复。
此话暗示的意思在狂奔的两位懂得都懂,今天想不迟到的人只有一个。
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摸上自行车后座,望月佑子和黑色鸡冠头四目相对——
你给我起开啊啊啊啊啊!通往不迟到路上的自行车座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