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前进的步伐中流逝。
“好了,”邵润扬忽然的出声叫萧淼清从失神思索中回神,“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在师尊面前说几句软话,他看在你的面子以及大师兄从前种种上,也许会心软的。”
邵润扬的掌心在萧淼清的后背轻轻推了一把,叫他往前不由自主走了两步。待这股推力散去,萧淼清站在原地回头看向面带鼓励的邵润扬,犹豫间还是点了点头。
刚才萧淼清脑袋里面冒出来的念头太过无稽,他本能不想去深思。萧淼清抬头望向薄叙紧闭的殿门,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等他迟疑地扣响门扉,萧淼清才尽力将前面冒出来的杂念从脑中摒除。
只是一念起便难消。
殿门从内开启,萧淼清跨步进入。大殿原本就少人问津,如今薄叙又带伤回来,弟子随意不敢靠近,更显此处寂寥空阔。
萧淼清迈过门槛就感觉有一阵熟悉的凉风裹来,他身后的大门也应声关了,只殿内并不见薄叙的身影,他便开口叫了一声:“师尊?”
“我往里来了。”萧淼清说着朝里走。
经过殿内的神台时,萧淼清的目光分给上面的三神像一些,神像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端放在那里,但又好像有什么特别抓眼的不同叫萧淼清想要再多看看。
直到平齐的视线错开三神像,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没有消失,不过萧淼清也没有借此看出不同到底在哪就是了。
殿后是薄叙的寝室,萧淼清在门口处稍站了站,又叫了一声:“师尊。”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薄叙的气息,干脆不再往前走,只不远不近地站着,开口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师尊,刚才长老们同我说了处置大师兄的决定,早前还没有回来时你说过可以帮师兄的……”
“那时候我的确说过。”屋内传来薄叙清冷的声音。
虽有回应,但内容却叫萧淼清心中忐忑:“那现在师尊的想法变了吗?师兄他并没有做出错事,他只是生了那样的根骨,真的不能给师兄一次机会吗?”
萧淼清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视线中终于出现了薄叙此时的模样。
薄叙盘腿坐在榻上,神色当中没有太多中外人心中预想的疲惫与憔悴,反而较平时多一分懒散,半抬着眸子望向露出半张脸的萧淼清。
萧淼清一瞬间好像要叫他的视线看穿,如同幼时被师尊训话时一般乖乖往前走了两步垂首站好,为自己刚才质问的口吻歉然道:“方才我话说得急了。”
薄叙的指尖松松地放在膝头,跳跃般轻点了几下后说:“根骨本是天定,从前我收他做徒弟便晓得,只是之前我一直以为他能克制本性修出另一条道路来,如今他破戒完全入魔了,张仪洲已经不是从前的张仪洲,你还当他是你师兄么?”
“可我觉得师兄还和从前一样,或者,”萧淼清大概知道长老和师尊担心的都是什么,“如果我能保证师兄以后也不会做出恶事呢?”
薄叙忍俊不禁:“你怎么保证,难
道你日日看着你师兄不成,就算你可以做到,他又能平白受你的管制么?”
在萧淼清做出什么保证之前,薄叙继续说:“根骨是天生之物,非外力可以随便改变的,如今想来从前也是我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以为他真的能够收敛心性变成另外一种人。”
“师兄他现在还没有变。”萧淼清忍不住反驳。
薄叙的声音却更不容置疑:“世间有善恶对错之分,他就是天生的恶与错,即便现在还未暴露出本性来,但总会有那一天的,等他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你又要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