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微不可闻到逐渐明朗,也就是一个杜星回察觉到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响动,目标坚定地皱着眉往那边走过去的过程。
Alpha的五感本就灵敏。
卫生间里头的两个一个情迷魂飞、一个焦头烂额,谁都没有余力去控制声响。
因而当杜星回用心去体察周遭的动静的时候,很快就可以确定可疑的位置。
“他这是在干什么?刚才也没喝几杯酒,这么菜,难道是把自己锁在里头发酒疯吗?”
这时的自语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亲昵,待会儿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晚间录播的摄像头是关闭了的,但是为了保障安全,走廊上的基础监控还保持着运作,微弱的蓝色探灯映照出杜星回行进的身影。
而越走近他的表情就越古怪,不仅是因为隔音那样好的卫生间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说明所发生的事情绝算不上小。
还因为那冥冥之间来自基因的号召,让那一缕随着越来越接近Omaga的所在、愈发浓郁的白茶芬芳不仅存在感格外高,甚至差点失控地在头脑中搅起千重浪。
一品便知晓绝不是低等级的Omaga可以散发出来的,换做以往可能早就有无数被吸引的Alpha红着眼睛匍匐在这气息的魅惑之下,只可惜面对的是讨厌当信息素走狗的他。
杜星回的表情顿时从刚才的玩世不恭变得凝重,“怎么会有这么浓的Omaga信息素味···怕不是有谁发情了?”
“或许,还可能没有带抑制剂。”
要是平时感知到这种浓度的气味他早就远远避开了,但是想着陆淮可能还在里头。
他揉了揉眉心,黑沉着一张脸还是打算强忍着冲过去。
这家伙实在太招蜂引蝶,里头发情的人不是那个姓宁的绿茶还好,要是是他,那还了得?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愈发觉得时不我待,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去把人先捞出来!
杜星回一边给节目组头一回发过去消息,汇报有Omaga发情这个情况,节目组值班的员工看到了监控里大明星不太对劲的行径,早已经提高了警惕,也是立刻联系莎莉把库存的抑制剂赶紧拿过来。
他就这样一边带着正方捉奸、一夫当关万夫莫差的气势,就这样走到了门口敲门。
“有人么?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结果敲了几声里面的动静还在继续,那气息也越来越牵动着他的身体,这种糟糕的感觉让人窒息。
杜星回有些忍无可忍了,就放下象征性掩着鼻子的手,简单粗暴地敲出了“咚咚咚”的比较刺耳的大声响。
“陆淮,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回应一下。”
这时,手机却煞风景地一直发出“滋滋滋”的震动声。
他打开一看,却是节目组传来的不详消息:莎莉那边的抑制剂是标准型的,可能不适配于信息素等级评定在3S级别的Omaga,这波需要向阮思筠或者徐洛借一
下了。
杜星回努力按捺住内心的焦躁,脚步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还是先去敲最近的那扇门了。
——节目组的安排也遵循着AO有别的原则,全A和全O的两间宿舍分别在走廊的两端,几间彼此之间也隔着连廊,特别像古蓝星时期的男女分寝。
所以这间里面,住的是徐洛和阮思筠。
“星星,这么晚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么”
徐洛透过猫眼看到来者是杜星回,虽然对于偶像的滤镜被一些真实的相处所取代,但高低是仰慕了那样久的人,没想太多还是给开了。
“咋了?”阮思筠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也来到了门边,看见是杜星回,因生理性泪水泛滥而潋滟的凤眸先是迷茫后透露出无语。
“卫生间那边有Omaga信息素外泄,怀疑是发情期,既然你们都在,那应该就是宁闻乐在里头。你们有没有抑制剂,可能需要借用一下!”
“有的有的。”
“我的天!怎么这么不凑巧!”
听到发生了这样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极为严重的事件之后,两人赶忙回到房间搜罗,火急火燎拿出来之后还不忘询问杜星回情况如何。
毕竟他此刻难看的面色也不太像无事发生的模样,感觉受到的影响不小,可能信息素的匹配度和宁闻乐着实不低。
众人正在为解决问题而不懈努力,而卫生间内,陆淮也在夹缝求生、艰难博弈。
方才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意识到来了人,一切仿佛柳暗花明,霎时有了希望。
毕竟再这样下去,陆淮也觉得清白难保,而最可怕的是悲痛之余还有承担这份后果。
——恐怕这个世界的崩坏度无论如何都要惩罚一下他,给男二点逾矩的颜色瞧瞧。
他被门里这个粘人的家伙搞得焦头烂额,虽然听不太清,但知道高低有救,喜出望外地也敲着门回应着,努力转动不知道啥时候被身侧这个捣乱的家伙给锁上的门把手。
也不顾解放了一只限制宁闻乐“恶行”的手当下已经被他逮着机会抱着、带着急躁却又极尽珍重地亲吻着,简直像是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小乐,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他自己是感觉指尖湿淋淋地好不得劲,带着耐心耗尽的几分不喜和警告看向宁闻乐,却又看见对方委屈极了地落下泪来,哭得像个孩子,抱着他不撒手。
“阿淮,别离开我···”
对上那双婆娑的泪眼,陆淮又心软了,气势也弱了下来。
他感觉现在可能是情绪的大起大落,也可能是刚才的僵持太耗费体力,宁闻乐暴走的信息素逐渐没那么影响他的神志了,比刚才能听得进话。
可不知道的是,宁闻乐迷蒙的眼瞳中掠过一丝清明。
只是觉得刚才自己被陆淮对谁都那么好的妒恨迷惑了双眼做的有点太过分,所以现在有战术地缓和那么一点,以防真的被厌弃。
于是陆淮还是温声哄他道:“有人来帮助我们了,小乐乖,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既然有别人来了,我们也不合适再这样了,松开我让我去打开门,可以吗小乐?”
宁闻乐忽然也乖顺地安静下来,没有像刚才和离不开水的鱼一样死死缠上来,而是水汪汪的眼睛映照着好言好语的beta的身影,像是赞同一样,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
陆淮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手落到了门把上,逼出自己的力气按下。
就在锁刚要解开的时候,宁闻乐却忽然预想到了什么,又恶狠狠地扑过来,骤然之间增加了陆淮后背上的力量。
犬齿极有目的性地找寻到了刚才被他留下的玫瑰色标记,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纯纯的咬痕。
叼住周侧的皮肉,一幅蓄势待发的样子,让陆淮几乎以为他又要咬,赶紧惊惶地出声制止。
“不,不要咬。会很疼很疼的。”
宁闻乐好像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没有发力下口,但也不愿意松开。
就这样,极其折磨人地,勒住他的腰身,唇瓣覆盖在他的那一圈牙印上,以一种掌控的姿态,不轻不重地用牙研磨着,缱绻而带着浓厚的占有欲,带给承受者极其细密的麻痒电流感。
陆淮废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这种几乎没入骨髓的战栗感,把门彻底地打开。
但看到面色黑沉如铁、仿佛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的杜星回,还有拿着抑制剂原先正神采奕奕、紧绷着神经对着这头,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表情几乎龟裂开来的阮思筠、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