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陛下,怎么最近又给自己扎起针来了?”

安竹捧着一叠果盘放在桌上,见怪不怪地看到他家陛下又捻着金针,对着铜镜把自己的脑袋扎成了刺猬。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半夜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跟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郦黎扎下最后一根金针,见还有许多没用上,有些意犹未尽地问安竹:“要不朕也给你扎一下试试?一点儿都不疼,很舒服的。”

安竹眼神有点儿发直,赶紧婉拒了:“这个,陛下,还是算了吧。”

郦黎啧了一声,一脸可惜地收回了目光。

他回到书桌前,桌案上摊着后宫三位嫔妃这周交上来的作业,这段时间郦黎没空去看她们,但作业倒是一次不拉地布置下去了。

毫无疑问,章琴的进度依旧是三人中最领先的。

郦黎怀疑,再给她一段时间,估计连初中的内容都能全部学完。

正好今日有空,不如就去看看吧。

郦黎带着安竹溜达到后宫,没走多远,远远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又走近了些,发现是章琴和几位侍女正扶着一位脸色酡红的少女坐在院中石凳上,一会儿扇风一会儿喂水,急得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

郦黎快步走到她们面前。

章琴猛地回头,看到他来了,眼中顿时亮起希望的光芒:“陛下!徐妹妹她方才不知怎么了,突然身上起了许多红疹,还说喘不上气来,我刚叫人去请太医……”

“我看看。”

郦黎一撩袍子,半跪在地上。

正趴在石桌旁艰难呼吸、浑身发抖的徐少使睁大双眼,强撑着要给他起身跪下:“陛下,不可……”

“有什么可不可的,坐好。”

郦黎的语气不容置疑,徐少使下意识不动了,咬紧下唇,乖乖听着他的指示:

“张嘴。”

“张大点,让我看看舌头。”

徐少使眼中噙着泪水,被郦黎掰着嘴巴仔细观察,也不知是难受还是羞惭,胸膛剧烈起伏,突然“哇”地一声吐在了他的手上。

“陛下!”

见郦黎被自己吐了一手污物,徐少使差点当场晕过去。

“拿个帕子来,没事,不必在意。”

郦黎丝毫没嫌弃,只是用帕子擦了擦手,还很淡定地宽慰她。

比起他在肛肠科见多识广的同事来说,这算什么。

“把手给我。”

他给徐少使把了一会儿脉,却渐渐眉头紧锁。

章琴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徐妹妹这是怎么了?”

郦黎言简意赅:“过敏导致的急性荨麻疹。”

章琴不明白什么叫荨麻疹,但她知道自己惹了祸,愧疚道:“那、那能治好吗?也怪我,今天偏要拉着她来看什么凤仙花,还说要给她染个指

甲,结果……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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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这种事情,随处可见,但一不小心也会要人性命。

这姑娘的心跳急促,汗出如浆,皮肤表面已经泛起了大面积的红色风团,还伴随着呼吸困难浑身发冷的症状,心跳频率很不稳定,症状已经算是相当严重了。

以古代的医疗条件,郦黎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

正好此时太医过来了,一看病人的模样,就哎呦叫了一声,笑道:“长使放心,少使这是中了风寒毒,老朽开一副药,喝下去就好了。”

章琴顿时惊喜道:“真的吗?我宫中也有些珍贵药材,太医您说要什么,我这就派人去取!”

“荆介防风,哦对了,还有苦参,生甘草……”

“苦参?”

郦黎打断他:“急性荨麻疹是风热病,你该给她开的是祛风清热的药物,换做丹参还差不多。”

老太医显然是行医多年,哪怕郦黎是皇帝,他也不怎么买账。

闻言他表情立刻有些不好看了,硬邦邦地回道:“陛下,老朽在医术一道钻研数十年,是风寒是风热病,如此基础的表征,还能看不出来吗?”

郦黎懒得在这时候跟他争辩,直接扭头吩咐安竹:“去太医院煎药,方子就按我说的来。”

他报了一连串药材名和剂量,太医起初还一脸愤愤然,觉得郦黎是在胡来,但越听越讶异,直到郦黎吐出最后三个字“徐长卿”时,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好奇问道:“陛下,徐长卿是何物?”

“……就是蛇痢草。”

郦黎这才想起来,大景没有李世民赐名徐长卿的传说。

“蛇痢草?”

老太医仔细琢磨了一遍这个药方,越琢磨越觉得妙不可言,“妙,妙啊!陛下,可否告知老朽,这是哪位医术大家开出的方子?”

隔壁中医馆那个老溜达来我办公室偷笔的家伙,郦黎心想。

多亏了这位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他,还特别喜欢讲一些自己看过的病人,他平时又有看中医书打发时间的习惯,穿越到古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就是可惜他堂堂一个神经外科主任医师,一身技艺无用武之处,现在只能天天在池子边空军钓鱼,给鱼做做剖腹产。

服下药后,徐少使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不少,只是身上的红色风团还没褪去,但已经能正常思考和说话了。

郦黎眉头终于松解:“幸好管用。”

如果这副药不起作用的话,他也真的没办法了。在这个时代,他上哪儿去找氯雷他定和炉甘石洗剂啊。

徐长使挣扎着朝郦黎欠了欠身,感激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不用,”郦黎道,“你不知道自己对凤仙花过敏吗?”

徐少使苦笑着摇了摇头:“臣妾从前从没见过这种花儿,也不晓得自己碰不得它。”

()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地上的凤仙花一样,“不过,今后就会多加注意了。”

章琴抿唇站在一旁,视线落在郦黎手上残存的秽物上,因为时间紧急,直到这会儿,郦黎才有空叫安竹打盆清水来洗手。

按理说,触碰他人这种污秽,就连宫中最低级的太监也会露出嫌弃之情。但章琴放在站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陛下的眼中只有忧虑和深思,完全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表现出半点烦躁、不耐和愤怒。

……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身居万人之上的皇帝。

“陛下,”章琴忽然出声,“臣妾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郦黎转过头:“什么?”

章琴坚持道:“臣妾只告诉您一人。”

郦黎也没想太多,很爽快地答应了,又叮嘱了跟她一些之后的治疗注意事项,随着章琴去了宫里一处僻静地方。

“陛下,”章琴定了定神,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臣妾听闻,您要以国师之位为彩头,让李道长与黄龙教的教主进行比试?且那位教主已经应战了?”

“是。”

这件事经过锦衣卫的推波助澜,早在几日内就传遍了天下。

虽然章琴深居后宫,但郦黎并不奇怪她会知道,后宫的嫔妃总会有她们自己的消息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