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地尝试,每每脱力不小心瘫坐在地上后,周姨就很是焦灼要上前帮忙,宋沛扯着嗓子让她别动。
“周姨你站着!听话!”他双手撑着床尾试图站起来。
“怎么了?”
宋济昀进门后手上搭着的外套放在了一边,半跪在地上看他大口喘气。
“小岛学走路的时候也这样吗?”宋沛坐在地上扯了扯嘴角,身旁的人抄着他的腰帮他站立。
坐回病床,宋济昀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又捏着他的小腿试图缓解他紧张的肌肉。
大概是想让宋沛分心,他很难得地说起公司里无聊的事情。宋沛看他正经的模样想他怎么连安慰人都如此生硬,到底谁想在这个时候听他谈合同?
他笑了一声,不知为何伸手捏了捏宋济昀的脸。
宋济昀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我手太重了?”
宋沛摇头,把腿伸在他面前,“继续。”
手掌有许多擦伤,宋济昀无意发现问他是怎么回事。是宋沛下午练习站立时不小心蹭到了窗台锐利的一角。
周阿姨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又去拿消毒水,回来时嘴里对宋济昀说着抱歉,没看好他。
“早就跟他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呀,小宋跟头倔驴似的只听你的话。”
宋济昀脸色不怎么好,没出声,不笑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宋沛起初没当回事,见他神色冷淡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周姨解围,他杵了杵宋济昀的胳膊。
“没事儿,就破点皮哪有这么金贵?正常人哪儿拦得住倔驴是不是。”
倔驴开了口,病房里的气氛才缓和许多。
他身量太高,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Omega,就算要往地上摔正常人也接不住。宋济昀想想也是,只能再三告诉他,“以后康复师不在的话,等我来了你再下床。”
他每日带着宋星河于傍晚时分到达病房,宋星河已经熟门熟路地在病床边支起小桌子画画。
“来,踩在我的脚上。”
宋济昀垂眼看他,双手抱着他的腰。夏夜凉爽的风吹散了房里的闷热,宋沛脸颊微热靠在他怀中,靠在他怀中不想动。
“怎么像在跳舞…”
他听见宋济昀胸腔沉重的心跳,声音自头顶传来,“你不会跳舞,你喜欢打篮球,在网吧里和朋友通宵打游戏。”
宋沛抬头,嘴唇差点触碰到宋济昀近在咫尺的喉结,“那你呢?你喜欢做什么?”
“我?”
宋济昀认真思考了自己这三十年的喜好,好像人生就是如同陀螺般无止尽地围着宋沛转。
“去篮球场和网吧接你回家。”
宋沛忍不住大笑,“我们俩就没什么共同爱好?”
宋济昀比他大六岁,他的青春期宋沛还很小,走哪跟哪却什么都不懂。等宋沛有了朋友之后,宋济昀已经开始忙着计算未来。
签下的每一个字不再是练习题和试卷上的名字。成年人的世界里他有要照顾的人,需要他搭建的屋檐,一步也无法踏错。
六岁,是一条不长不短的河流。
他们永远在河的两岸。
他小声在宋济昀耳边嘀嘀咕咕,“下床的时候我去照镜子了,我们俩还挺配的,你说呢?”
抱着他的人笑并没有搭腔,宋沛有些不满于他这样的惜字如金,瞪了他一眼才换来了肯定的答复。
“嗯,大家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