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咬着碗口嗯嗯点头?,呼哧、呼哧——他反扣碗,碗里一滴水也滴不?下来,他抱着碗找吴春生:“春生叔,还你?碗。”
吴春生接过碗,林聪呼呼跑回来,妈妈已经坐在车后座上了,嚼着冰棍朝他笑,林聪仰头?,小拳头?举起来擦嘴角,林北放声大笑,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单手骑车离开。
“你?不?等六叔了?”余好好问。
“我要和村里签合同,六叔肯定要和吴春生商量一下怎么操作?。”林北解释道。
林北还纳闷呢,余好好怎么不?回应他,他扭头?,儿子趴在他肩头?看好好嚼冰棍,口水浸湿了他的衣服,林北收回视线,一心一意骑车。
林聪眼睛移到?别处,突然兴奋喊:“鸟。”
余好好丢掉木棍,说:“白鹭。”
“白鹭。”林聪趴在爸爸肩上看白鹭,西沉的太阳半露脸颊,腼腆的对着大地笑,万物披上橘红色的薄纱,自?行车在乡间小道上穿梭,惊扰到?了附近的白鹭,白鹭震动翅膀飞走,水面?荡起波纹,秧苗的根部和叶儿像是错了位,倒映在水面?上的晚霞徜徉在水里,被波纹一点点往上推。
林聪冲水中的晚霞龇牙。
快到?村口,林北瞥见三?个小老头?在田野里穿梭。林北弯了弯眼,加速蹬车。
林北已经进了村子,余好好说:“我们直接到?池塘。”
“好嘞。”林北说。
一家三?口到?了池塘,徐红英正拖着一根树枝朝鸭圈走去,林北喊:“娘。”
徐红英止步,寻着声音望过去,儿子脚踩地,把小孙子放到?二八大杠上,小儿媳从车上跳下来,徐红英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这辆崭新的自?行车,她高声问:“谁的自?行车?”
“我的。”林北让儿子扶着车把,他下来推车过去。
徐红英把树枝放进铁丝网里面?,走近,手蹭了蹭衣服,抚摸自?行车:“真好。”
林北放下支架,把儿子拎到?地上,他扒着铁丝网瞅,两只羊被拴在里面?。
徐红英瞥见儿子看她的羊,她没?好气说:“就上回,你?爹躲在屋里偷喝酒,第二天拿筷子都拿不?稳,晚上我问你?爹有没?有事,你?爹说他帮你?搬咸鸭蛋,又去捞小蝌蚪和螺蛳,他能有啥事,我就回老屋睡觉了,第二天,我来这里给你?爹做饭,喊你?爹,你?爹不?理我,我推门进去,看到?你?爹裹着棉被睡觉,一个劲说糊涂话,我赶紧喊人送你?爹到?镇上卫生所。
你?奶坐在板车上抱着你?爹哭,到?了卫生所,你?奶跪下来求医生救救你?爹,医生给你?爹做了检查,说你?爹喝了兑了酒精的酒,医生说幸亏兑的酒精少,如果兑的多,你?爹一个人喝五斤酒,咱们就算把你?爹送到?县里,县里的医生也救不?活你?爹。
你?爹掉了三?瓶水,你?堂兄又把你?爹拉回来,你?奶在架车上捶你?爹,你?爹身子不?舒坦,躲不?了,只有挨打的份,他这才说酒是刘寿利带的,你?奶气坏了,回到?家,你?奶让你?爷打你?爹,她喊上四个儿子找刘寿利算账。
事情被你?奶闹大了,大家才知道赵娣弟弟、弟媳在赌场卖兑了酒精的酒,一群喝酒喝出毛病的人找到?这里,刘寿利、赵娣、赵娣弟弟弟媳早就跑没?影了,他们找刘寿利兄弟、赵娣叔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