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兰殊惊大双目,秦陌并没有其他轻薄的举动,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而后?,便将床边的挂钩一扯。
半透明的床幔落下,瞬间蔽住了他俩的模样。
那?提着灯笼闯入的,正是几?名婀娜娉婷的女婢。
她们一进门,便先?朝着里?屋有模有样地欠了个身,“王爷,奴们是沈大人派来特地伺候王爷洗漱更衣的......”
她们一壁说着,一壁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朝里?屋的床榻靠近,原以为屋里?的男子已然酒醉入肠,打着灯笼往前一罩,床上显出了两道?影子。
昏黄的灯光下,那?男上女下的交叠身影,暧昧不堪。女婢定?睛一看,那?女子的裙角还露在?床幔外头,半截脚踝若隐若现,雪白晃人。
几?个女婢一下噤了声,万万没想到,竟有人比她们爬床的动作还要快些。
秦陌那?冷然的嗓音已经?从床帐之内浮出,“出去!”
其间含了好几?分被搅扰兴致的不满,女婢们噤若寒蝉,立时垂了目,连声歉退而去,顺带还帮他俩关上了门。
门一阖实,兰殊一把推开了他,坐起身来,蛾眉微蹙,“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陌道?:“我记起了你给我画过的宅子,就让陛下把它?赐给了我。”
兰殊顿了顿,扬起下巴,示意了下灯笼消失的方向,“刚刚是怎么回事?”
秦陌如实道?来。
他原是一直跟在?巡盐队伍身后?暗查,自鲁东过来,巡盐队伍都未有察觉他的存在?。
然秦陌两脚迈入杭州,沈珉等人就站在?了码头前,敲锣打鼓地迎接了他。
秦陌表面不动声色,心中纳闷是哪里?露出了马脚,直到沈珉在?接风宴上,拿出了一份地契和宅门钥匙。
沈珉含着歉意笑道?:“当?年这处宅子是家中老太翁抄没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记忆不好,钥匙一直落在?了他那?都没发现。直到前几?日,杭州府衙递呈文来向户部?要,说是陛下把宅子赏给了王爷,王爷先?派了一批工匠过来修缮,可他们这边只保存了地契,没找着钥匙。”
话罢,沈珉连忙自斟一杯,替他家老太翁赔罪道?:“还请王爷体?恤家父年事已高,多多海涵。”
秦陌实在?没预料到宅子钥匙竟不在?杭州府衙,平白无故给沈家递了消息,等他到了杭州,沈珉给他来了招先?发制人。
然沈珉只是得了秦陌修宅子的消息,并不知晓秦陌来杭州的真正缘由,这么来一下,只是想先?探一探他的口?风。
秦陌道?是来巡江南军营的。
他现在?算是大将军王,去哪个营巡视,都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沈珉笑了笑,拿出了他修葺的图纸,信誓旦旦同他道?:“卑职已特地去检查过,里?边修缮的和王爷图上一般无二,就等着王爷今日过去拆封了。”
秦陌的眼睛微微眯起了缝,果不其然,沈珉下一句便是,他知晓秦陌初来乍到,对杭州人生地不熟,还没有往宅里?添置仆人,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给府里?送去。
接风宴上都是杭州的官员,沈珉直接躬身道?:“希望王爷可以接纳卑职的一番好意,便做是卑职替老太翁给您的赔礼了。”
秦陌心里?冷不丁地嗤了声,他都当?着众人面这么讲了,他还能怎么说,难不成真去计较一个外人眼里?劳苦功高的小老头,不小心拿走了钥匙吗?
只是沈衡那?般心细如发的人,说他只是单纯忘记上缴钥匙,秦陌真有点不信。
秦陌这才刚落脚,宅子里?就已然尽是沈珉的眼线。
这顿饭真是吃的秦陌浑身不舒服,他转眼装醉退席而去。
他只是暂时按下,岂料沈珉还给他蹬鼻子上脸,一听他醉了,连夜就给他送暖床人来了。
秦陌忍无可忍,便借了下兰殊这场东风,明日正好给个“无礼闯入”的由头,先?把那?帮女婢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