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华哥儿叫我看看腰上有没有长肉吗?”杜云瑟一脸正常地反问。
秋华年张了张口,索性躺在炕上,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杜云瑟的手依旧放在秋华年腰上,隔靴搔痒般轻轻揉捏,秋华年抱紧被子,小声谴责道,“杜云瑟,你学坏了。”
杜云瑟轻笑,他的手握着自家夫郎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肢,把覆在骨肉上的一层软|肉揉得发烫,里衣下摆处露出微红的娇|嫩肌肤,浮着一层光泽的薄汗,温暖的室内活|色生香。
秋华年蜷缩着圆润的脚趾,低声呜咽了几声,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你再这样,不做到底我可不依。”
杜云瑟把欲|念敛入眼底,无辜而端正地说,“华哥儿在说什么?我只是仔细瞧瞧你有没有变胖。”
他说着又捏了两下,“一点点薄肉,反而更好看了,手感也是上佳。”
秋华年磨了磨尖尖的后槽牙。学坏了,杜云瑟真的是学坏了,那个克己受礼的翩翩君子,已经成了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老司机”!
这要是哪天真开了荤,秋华年都不敢想到时候杜云瑟的样子。
秋华年眯了眯眼,猝不及防把杜云瑟扑倒在炕上,埋在他怀里低头咬他纤薄淡色的唇。
杜云瑟眼里盛着笑意,没有丝毫反抗地顺着秋华年的力,以免秋华年伤到自己。他一手环着秋华年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不动声色地加紧两人之间的贴合。
室外寒风不停,打在窗纸与门帘上嘭嘭作响,炉子里的柴火温暖明艳,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隐隐照亮这一室春光。
……
入冬以后,因为天气寒冷外加积雪难消,高粱饴卖得慢了许多,一个月的销售额只剩下了五六两,分销平分下来只剩下不到三两。
孟武栋来对账时说起这个,神情间净是郁郁之色,要知道夏天高粱饴卖得最好的时候,每月的进账是接近十二两的!
秋华年宽慰他,“随着季节的变化,销量有起伏很正常,冬天进账少,最近附近几个村里总传来雪压塌房子,风冻死牲畜的消息,高粱饴又不是必需品,大家手头紧自然就买的少了。”
孟武栋摇了摇头,“这个道理我也懂,但我按我原本的预计,不会一下子少个一半的。”
秋华年毕竟不是亲自去销售的,没有孟武栋了解销量变化的合理程度。
“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村里镇里的高粱饴销量下跌我早有预料,但按理说,县城分销的那几家铺子的量不该减少太多。”
县城家境富足的人多,天气变化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没有对农村
的大。
“这一个月里(),?????偛繢??璙葶??虎?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问就说是生意不好做,买的人太少了。”
“我觉得不对劲,专门花了几天时间去县里盯梢,发现那些铺子的生意明明比他们说的要好,买高粱饴的人并不少。”
“我又托人去几家铺子买了高粱饴,发现他们卖的高粱饴有的细看不是华哥儿你做的。”
“是仿制品?”
自秋华年做出高粱饴以来,这一年里这种便宜又好吃的糖早已风靡漳县,还有向周围几县传播的架势。生意红火,自然有人眼热模仿,市面上早已出现过好几种仿制品,但距离秋华年做的都差些距离。
“华哥儿你看,这次的仿制品是真的像,几乎能以假乱真了。”
孟武栋这次来专门带了些那些铺子卖的仿制品,秋华年接过仔细查看,手里的高粱饴无论是颜色还是半透明的质感都与他做的很像,放入口中品尝,口感和甜度也差不多。
这就奇怪了。
高粱饴的原理说白了就是糊化淀粉作为基底,甜菜根提供甜度和清香,技术含量并不高,仿造的难度说白了在于想到“淀粉”这一步。
之前那些仿品孟武栋也带给秋华年看过,大多没有完全提纯淀粉,所以在口感和外形上都差一截。
秋华年没有怀疑过古人的智慧,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发现高粱饴的秘密,但之前毫无征兆,突然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突破了淀粉的关卡,又完全复刻了秋华年所制的高粱饴的口感与外形,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意味着对方没花什么功夫就知道了秋华年做高粱饴的所有步骤,甚至材料配比。
孟武栋知道不对劲,他可不是吃亏的性子,已经着手调查过了。
“我蹲守了几天,发现那几家铺子还和一个叫卫德兴的商人进高粱饴。我托我在县城认的把兄弟请卫德兴喝酒打听,卫德兴肚子里就半瓶水在晃荡,喝高了酒,听了几句吹捧后就把不住嘴了。“
秋华年听见卫德兴的名字,眉头微皱,先让孟武栋继续说下去,“卫德兴怎么说?”
“他先说他的高粱饴方子是让自家下人试出来的,我把兄弟故意说自己不信,卫德兴才又透露了一些内情。”
“卫德兴说,他和原本做高粱饴的人的邻居买了情报。用的什么材料、怎么处理的材料,甚至分了几个步骤、用了什么工具、材料消耗的比例这些全都知道,有了这些东西,哪里还愁试不出来配方!”
“……”
秋华年眼神发冷,他抬起手,让目光忐忑的九九先不要说话。
孟武栋问,“华哥儿,我不是要挑拨你们邻里关系,但这事你还是留心查一查为好。”
“卫德兴比我在县城有人脉,高粱饴配方泄露出去,咱们一下子就少赚了这么多银子。”
“如果真的是邻居出卖了情报,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再使坏可防不胜防啊!”
秋华年点头,“
() 不用查,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孟武栋当即拍大腿,“是谁?华哥儿你告诉我,让他爷爷我上门去把场子找回来!”
孟武栋还指望着冬天多攒些钱给弟弟出嫁添嫁妆呢,高粱饴配方泄露动到了他的命根子,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秋华年沉声道,“毕竟是村里人之间的事,劳烦孟二哥你先去族长家一趟,请个人过来,我们再一起上门。”
孟武栋急急出门后,九九懊恼自责地说,“华哥哥,你们去府城的时候,我在家做高粱饴,有时庄婶子会上门来借骡子,或者送些小吃食,看见我忙还会顺手帮个忙,我也没有刻意防着她,我、我……”
新宅子盖好后,秋华年做高粱饴都是在室内厨房做的,情报泄露只能是在更早之前。
庄婶子是看着九九长大的老邻居,之前九九去山上摘野菜就是跟着她一起的,想到这样的长辈会背地里出卖方子,想到自己的疏忽让家里蒙受了重大损失,九九心里一下一下地揪着疼。
秋华年摸了摸九九的脑袋,温和地说,“这些事本来就是只防君子难防小人的,我们比邻而居,真的有心偷窥的人总能找到方法,怨不得你。”
以前新宅子没有盖好,灶台还是露天的,院墙也不高的时候,路过多看两眼,大不了随便搭个梯子,就能看清楚秋华年是怎么做高粱饴的了,九九说的只是一个可能而已。
九九还是觉得难受,“庄婶子为什么这么做?”
秋华年体谅庄婶子寡居艰难,一直免费借骡子给她干活,有了什么好吃的经常送她一份,买她家的园子时也出了高价。
九九感激庄婶子曾经的照顾,在玉钏母子来之前常帮庄婶子干活,后来因为玉钏等人不停找麻烦,两家渐行渐远,但九九也没有连带着讨厌过庄婶子。
“人心是最难防的,好人也会因为种种原因变成坏人,我们一起去问一问吧。”
秋华年没有让九九回避,这是重要的人生一课,九九迟早得面对。
孟武栋请了宝仁过来,一行人一起来到隔壁庄婶子家门口,敲响那扇破了缝的木门。
等了一会儿功夫,才有人来开门,门刚一开,秋华年就闻到了炖肉的味道。
庄婶子看见秋华年后眼神躲闪了一下,又看见孟武栋和宝仁,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惨白。
她挤出笑容问,“华哥儿你们上门有什么事吗?”
秋华年拍了拍九九的肩膀,“婶子家在炖肉?我闻着好像是羊肉,这可是六十文一斤的好东西,恭喜婶子发财了。”
庄婶子反复搓着手,“哪里比得上华哥儿,就是冬天日子太难熬,挤出来点给孩子们打打牙祭罢了。”
秋华年笑了一声,“卫德兴这么小气吗,那可是一个月最多能赚十几两银子的方子,换的钱只够买点羊肉打打牙祭?”
庄婶子听见卫德兴的名字,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被击碎,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紫蓉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她在村里呆了几个月,脸上染了些风霜,没有刚回来时那么娇美可人了,但现在曾经消失的钗环又戴在了身上。
紫蓉吊梢着眉眼瞥了眼秋华年几人,掩不住的得意,“大冬天的不在自己家里取暖,跑来说什么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