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哦,甘小姐说她院子里的树倒了,问我们明天清理小区时能不能顺便帮她清理出去。”
萧津渡一下子站起身,“她院子里有树倒了?”
“对,她说听声音有好几颗。”
“……”
“不过这您不用担心,我们天亮就会去给业主清理的。”
萧津渡语气蓦然放低,满满求人的姿态:“你们,麻烦你们到她那一下,我给她打电话。”
“这……”
犹豫几许,物业还是答应了,毕竟住这儿的业主非富即贵,这户业主呢,一年出现不了一两回,难得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需要帮忙,也不能总是无情拒绝,要是隔壁女业主出什么问题,更不划算。
萧津渡一个喜欢出门玩儿露露营的人,房子从从来不缺临时电源。
带着他从库房搜出来的电池,他开了车到隔壁院子门口,等物业来了,打电话给她,他接过去听。
“喂?”甘望舒的声音有点疲倦无力,刚刚一个厉声的雷毫无征兆地落下,把她吓得心脏不舒服。
“是我。”萧津渡沉着冷静地说,“你开门,我进去。”
甘望舒在被窝里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住,但嘴里已经先脑子一步发了声,“不用了,我睡了。”
“你能睡得着就有鬼了。”
“……”
“让我进去……”萧津渡半个身子靠在方向盘上,嘶哑嗓音痛苦道,“快点,给你接个电就走,谁爱跟你待一块,我还要睡觉呢,昨晚都没睡,要猝死了。”
“……”
甘望舒掐了电话,拿了遥控远程开了园子的大门。
物业的人确认他们认识就走了,萧津渡自己开了车进园子。
甘望舒等在门口,人来了,她避开他投来的那一缕在雨夜里显得炙热分明的视线,垂下脑袋,手里握着亮灯的手机把他带到中央客厅。
萧津渡打开工具箱取了线出来接。
甘望舒拿手机给他照明,生疏而客气地问:“给我了,你自己有吗?”
“有。”
“你那么多套?”
“这本来是这间房的,拿走了。”
“……”
手机投出来的圆梯形光束照到了男人宽阔而笔直的肩头,他原本总是显得过于利落的下颌线在这个黑夜里终于模糊了起来,阴影揉开了他五官,深邃却又朦胧,像梦中的人物。
甘望舒使劲看着,非常想看清这个台风夜里赌着气却依然来给她接电的男人,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他好像开始在离她而去,在稀疏雨夜里远走,再也见不到一般。
忽然屋里亮了起来。
甘望舒闭了闭眼。
萧津渡偏头看去,小姑娘长睫闪烁如蝶振翅,蹙着细眉,巴掌大的小脸像飘着不安的情绪。
“要不要记我电话?今晚有事找我。”他说。
甘望舒下意识摇头,细若蚊蝇地轻喃了句“不用”。
萧津渡没听太清,但也猜得出是什么不中听的话。他没说什么,只是那一秒生理性地顿了顿,很快就收拾了眼里落寞的情绪,转身往外走。
一阵狂风发出骇人的呜咽,伴着轰隆声,甘望舒吓得在玄关往后退了两步。
萧津渡站停在那儿,望着雨夜里被砸得噼里啪啦的车,没有马上出去。
甘望舒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走。站了一分钟,她慢吞吞地关了手机的灯,和他一起在那儿,他看外面,她看屋里那盏在风里摇晃的灯。
“去坐吧。”猜得出他是为什么没走,甘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