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涨起七八尺高,涌入那条水道,从闸口进入那栋大宅中。
大宅的香云下方,两盖血灯笼亮起,在空中飘荡,吞云吐雾。
胡菲菲取出天眼符,将天眼符激发,也看到这一,心中骇然,悄声道:“邪祟?
陈实压低噪音道:"应该是。奇怪,城中不是有万魂幡么?怎么还会有邪素入城?
赵开运凑上来,笑道:“适才河中的那个便是酒老会的岷江姥姥,原本是岷江中的邪祟,后来受了很多人的香火,久而久之居然诞生灵性,能够庇护一方。于是我们拱州的江民便供奉崐江姥姥为干娘,以此成立了漕老会
陈实惊讶不已,求教道:“邪祟还可以变成干娘?
赵开运道:"受的香火多了,就压制了邪性。没有了邪性,庇护上香的人,自然就是干娘了。"
陈实对他的观感不由好了一些
赵开运继续道:“漕老会的船工,要去岷江走船放排离开了拱州城的庇护,外面可都是邪祟。若是没有江姥姥庇护,只怕漕老会的船工早就死绝了。有了江姥姥,漕老会的人才能活下来。
陈实道:“原来如此。
这时,江面上一艘画舫飘过,陈实看去,只见画舫上有父女二人,是在新多县画航上的父女俩,
"你们怎么在这里?"陈实惊讶万分,
船姑笑道:"最近城里很多秀才要去拱州赶考,我们便在岷江摆渡,从下游逆行到这里来,赚个辛苦钱。秀才祝你高中!"
陈实笑道:“承蒙吉言。拱州有酒老会,把持漕运,你们当心他们找你们麻烦。
船姑道:“我们打点过了,不会有麻烦!
父女二人荡着船远去
漕老会总坛,坛主曹云深看着正在吞吐香火之气的江姥姥,突然忍不住剧烈咳嗽,大口咳血,面色有些爸白
崐江姥姥的神相显现出来,是个缠头的老太婆,拄着一根比自己高出两三倍的木杖,也是连连咳血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实力这么恐怖?
坛主曹云深面带恐惧之色,低声道,“我与姥姥联手竟未能伤到那对父女分毫,反倒被他们打成重伤!拱州城何时来了这么一对高手?
漕老会把持漕运,这对父女居然在江摆渡,抢漕老会的生意,引起会众的不满,于是便有人带着许多条船堵截这对父女,打算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不料却被打了一顿。
漕老会的香主出头,也被打了回来。
坛主曹云深知道来人非同小可,但漕老会的脸面不能丢于是便请来岷江姥姥,亲自与之对决,没想到还是被对方打了一顿!
他甚至没能看出对方的底细!
陈实与船姑父女有过两面之缘,颇为喜欢船姑的泼辣。
难得能在这里遇到他们,陈实也很是开心。
这时,他又轻咦一声,又看到一处大宅,宅中血气滔天一片暗红,一座肉山匍匐在那里,血色正是从肉山中散发出来。
不过这幅景象,普通人肉眼无法看到。
"这处大宅,是红山堂的总坛。
赵开运道,“红山堂供奉红山娘娘,!你看到的那座肉山便是红山娘娘!
陈实惊疑不走,道:“红山娘娘到底是什么?
赵开运没有用天眼符,肉眼凡胎,看不到红山娘娘,道"我舍不得买天眼符,看不到红山娘娘,不过我听人说红山娘娘是一个血太岁,听闻是从山里挖出来的。挖出来时,方圆十里人畜,死个尽绝。
陈实吃惊道:“红山堂的符师,供奉这种邪素?
赵开运道:“红山娘娘受了香火,便不算邪祟。
待来到城东,这一路走来,因陈实居然看到四五处香火鼎盛的魔气深重之地!
不过这些地方往往是拱州的大势力。
"拱州这么多人,供奉的都是邪祟,已经养成气候,每个都不逊于黑山奶奶!甚至比黑山奶奶还要强很多!"
他暗暗惊心,"拱州难道便不怕月亮升起来,邪祟异变
么?
黑山奶奶的实力极强,这只邪祟是陈实在它神相被人打碎的情况下,用山君庙的横梁打死,那时黑山奶奶的力量十不存一。
而拱州城里,不弱于黑山奶奶的,有六个!”从前还可以用香火来压制邪性,如今白天也有月亮需要的香火更多,只怕这些邪祟干娘,迟早会惹出大乱子!“陈实低声道。
赵开运笑道:“有官府在,能出什么乱子?拱州城中有巡抚、总督、总兵、巡按御史,还有三司,镇守太监都转运盐司使,煎盐司,茶马司,多少大员?这些大员来自世阀大族,本领高强,怎么会出乱子?
陈实摇头道:“让邪祟入城,绝非好事。就算拱州城中有这么多高手镇守,只怕也会有疏忽的一天。
他们来到驿所,陈实和胡菲菲分开,只见驿所里已经人满为患,一个房间里往往挤四五个书生,
陈实和赵开运在驿所的守卫带领下,住进一个四人间。
陈实放好东西,收拾一番,熬药煮药当做晚饭,到了夜晚,只见还有人在挑灯夜读。
陈实睡下,到了下半夜,突然他在阴风中醒来,睁开眼睛,借着灯光,隐约看到房间里有一个漆黑的影子,在吃同房间的一个书生的脚丫子,已经将那书生的右腿脚丫子啃得只剩下白骨。
那书生依旧在酣睡,什么也不知道,口中传来鼾声-
第二章来了,抱歉时间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