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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却是被绑着堵了嘴放在平板车上,让人拖着走。

带路的禁军沉默谨慎,腰间的佩刀已出鞘,哪怕这城门洞里只有两支火把照亮,视线昏暗,也能看出冷厉的银芒。

“都快点走,别出声。”

除了要出城的人们,还有许多禁军。

待来到外城门时,禁军们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抬下城门后的顶木,动作谨慎轻巧,显然都是熟手,做过许多次了。

城门开启时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只有一股寒风顺着那条门缝涌了进来,将所有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赶紧走!”

“速速出去!”

禁军们又是推又是搡,将一个个的人顺着那条门缝推出去。

待第一拨人都出去后,则轮到那些非自愿出城的平民。

他们也不给那些人松绑,两人抬一人地往外扔,等人都扔完了,城门迅速合上,落下顶门木。

至于这些被绑着的人,自有一同出去的人帮忙解绑,这都是提前说好的了。

蒋尚帮着松绑了几个人,也没多留,就伙同与他一同出来两人离开了。

三人隔着距离没入黑暗之中,就如同那些急着想归家的平民。

而城门外,则响起阵阵哭骂声。

是那些被松绑了的平民。

他们哭嚎着,唾骂着,拍着紧闭的城门。

可没人理会他们,朱红色的城门冷硬像寒铁一般。他们哭了一阵见没什么用,纷纷笼着袖子缩着脖子没入黑暗的巷道之中。.

夜里的外城并不平静。

因为格外安静,也就显得突然响起的哭喊声尖叫声格外刺耳。

最近这些天里,每天晚上都会闹这么几场,被找上的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到了第二天,天亮了,无论户主怎么哭诉唾骂,又或是干脆人都死干净了,大家也只会唾骂北戎人不是东西。

实际上都知晓,北戎人要抢白天就抢了,何必等到天黑,是有人趁机作乱。

或是本性就恶,或是家中已经断粮,他们针对的也不是普通平民,而是那些当官的有钱的。

现在百姓格外仇视那些当官的,若非他们无能昏庸,何至于让北戎人打进上京,以至于所有人都沦为鸡狗猪羊,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若是得知哪个官员家被抢被杀,百姓非但不骂,反而会叫好,说他们都是义士。

詹家位于望春门附近的甜水巷,这里前后几条街巷住的都是官员。说是官,其实都是些小官小吏,家中房子也不大,多是两进院落。

詹家人丁单薄,除了詹成义和詹大娘子,下面只有一子一女。

长子詹文,是太学院的学生,现年二十有一,已娶妻,并诞有一子。女儿便是詹莹莹了,今年十七。

下人倒是不少,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多个,只可惜都是老弱病残,唯二能算是壮劳力的,那日随詹家母女去城外上香,偶遇北戎人,都被杀了。

打从听见隔壁吴主事家中响起尖叫声,詹家人就都起来了,却不敢点灯了,摸着黑都聚到了正房。

一屋子人,抬眼看去都是女人和老人,唯二能算得上壮年男子的,只有詹成义父子。

詹莹莹见嫂子柳氏吓得抱着侄儿瑟瑟发抖,不禁安慰道:“嫂嫂你别怕,他们若敢闯过来,必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她手里提着把菜刀,不光是她,几个老仆手中都提着刀棍,甚至侍女手里都捧着花瓶,詹文这个文弱书生则拿着一根棍子。

“你抱着辉儿进里屋随娘一处去。”詹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