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外头天寒地冻,出去逛上一圈,骨髓都觉着冷。翊坤宫烧有地龙,带来的是如春的暖意,可就算沐浴在这暖意中,赤.裸地露出胸膛,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年娇环着他的腰,目光专注,一寸寸地扫过伤处,四爷呼吸都不对了,额角青筋跳了跳,视线威严得吓人。
年娇如今对四爷的威严完全免疫,恍若没看见一般,脸红红地想,好像还挺严重。
“有些肿了……”她嘟囔,紧接着伸出手,蜻蜓点水般地摸了摸。
四爷怀疑年娇是故意的。
简直惊世骇俗、胆大包天,天底下哪有后妃敢这样对待皇上?
若是外人看到都能吓晕过去,唯有年娇理直气壮,四爷抓住她指尖的同时,服软了。
“娇娇,这还是白日。”他道。
“我知道是白日。”
年娇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小声道:“皇上别抓着我了。我去拿大哥制成的药膏……”
“……”四爷看着她翻箱倒柜,还真的从梳妆台上抱来一罐,一打开盖子,浓浓的药香霎时弥漫。
四爷罕见地愣住了。
心头不上不下的,最后归匿于一汪深泉,他沉默了一会儿,挥开脑中所有的想象,硬邦邦道:“朕自己来。”
年娇可积极了:“皇上真的不用我上药?”
“不用。”四爷一手拢着外裳,一手夺过药膏,极为利落地转过身。
……
半个时辰后,四爷走出了翊坤宫。
苏培盛亦步亦趋地跟着,总觉得皇上的衣物仿佛没有原先整齐,且鼻尖似有似无,萦绕着一股药草的味道……
他在心里甩了自己一巴掌,肯定是想多了!
就在此时,苏培盛见皇上忽然冷笑了一下。
他惊悚了,贵妃主子还没把万岁安抚好么?
这不应该啊。
殊不知四爷慢条斯理地列好计划,琢磨今晚该怎么惩罚年娇好。
那副纯真的模样,总有弄得人团团转的本事,想到这里,胸口热度愈发明显了几分。四爷加快步伐,竟是在冬日出了几滴汗,汗水顺着大氅落入颈间,最终晕成浅浅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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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年娇看到皇帝,下意识地抖得更厉害了,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委屈。
不就是做梦啃了他的胸口么,好似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见人气哼哼地不理他,四爷指节摩挲了一下虎口,面色淡淡,转身吩咐小厨房烧制猪蹄。
苏培盛在一旁实在牙酸,他如今已经领悟出来了,皇上生完贵妃的气,紧接着就轮到贵妃生皇上的气。
贵妃怎么哄皇上的他不知道,皇上哄贵妃,却是十分熟稔……
然后四爷就被太医委婉地告知“要节制”。
太医本不想提的,谁敢对皇上提这事呐?怕不是嫌命长。
只不过贵妃近来在调养身子,为受孕着想,还是适度为好。上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斟酌再三,觉得不能砸了自己妇科圣手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