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带着困倦:“皇上刚看完折子?”
男人“嗯”了声,冷峻的嗓音低沉,苏氏竖起耳朵,竟是感到一丝牙酸。
上了年纪的人,唉,听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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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晚膳时分。比起为将士赐宴的隆重,册封宴更像是家宴,不仅年老夫人苏氏坐在贵妃身旁,年家的男丁亦是一个不落,包括年娇许久未见的二哥。
皇上待年家是真亲厚,入席之前,询问忠成侯伤养得如何,还关怀了年老大人的牙口。年遐龄的高兴自不必提,皇后看着年希尧年羹尧两兄弟,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不成器的五格夫妻俩,至于齐妃,连嫉妒的劲儿都没有了。
年氏和年家这叫互相扶持,至于她的娘家,呵呵。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沾他们的光?
想到这里,齐妃用越发殷切的眼神望着三阿哥弘时,弘时打了个寒颤:“……”
不会是昨天上课走神的事被发现了吧?
年羹尧盘算着他的话,想必妻子都已和妹妹传达。酒过三巡,觉罗氏悄悄凑到他耳旁:“爷,贵主子叫我传句话,说爷你出师了。”
年羹尧一口酒差点没呛出来,他晒黑许多的脸变幻莫测,最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
四爷不清楚他器重的将军差点内伤,他的面容虽与往常一样,却能让左右都瞧出他的高兴。
皇后甩开五格的事,举杯同样笑意吟吟。
年娇与年老夫人头挨着头——可以说是年娇单方面挨着,但后妃齐刷刷地都装没看见,任由贵妃与她额娘说悄悄话。
这么长时间,她们全都看出来了。宁贵人和海常在的血泪教训更是给了她们重重一击,谁叫年贵妃不仅有皇上的宠爱,还有皇后的包庇,若是不识好歹地去招惹,岂不是鸡蛋碰石头,嫌命长!
丝毫不知自己成了关系户和硬石头的年娇,从苏氏嘴中听到了一个关键词,选秀。
“还是你阿玛与我说的。”苏氏道,“礼部折子递了上去,好似还没个回音。”
这件事与大公主挑驸马一样不是秘密,故而苏氏敢同闺女透露,反正早晚都得知晓。大选原是三年一届,虽说新皇登基,但太上皇还健在,守孝自然是无稽之谈,既如此,代表大清传统的选秀还是要操办起来。
明年便是雍正元年,照礼部那群人来说,也当开门红不是?
苏氏眼睁睁看着年娇的笑容,“呱唧”一下掉了。
然后皱着眉想了半天,不高兴地同她道:“等等我问皇上好了。”
苏氏:“……额娘不是这个意思。”
等到宴席结束,为消食步行回到翊坤宫的时候,四爷才发现年娇有些许不对劲,他侧过头,不动声色望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有些慌,他实在不知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思来想去,今天的册封礼很圆满,册封宴也很完美!
苏培盛小幅度摇了摇头,四爷便唤:“娇娇。”
年娇抬起头,用一种望负心汉的眼神望着他,语气试探:“听说皇上要选秀?”
四爷:“……”
他沉吟一瞬,思索回复礼部的批语,不等年娇哼出声,四爷答道:“国库空虚,不够银两操办。”
年娇愣住了。
苏培盛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结尾,四爷顿了下,又道:“若要拖延,却又耽误宗室、民间嫁娶……”
毕竟旗人规矩在这里,如果不选秀,适龄的姑娘就成老姑娘了。
四爷简单地同年娇一说,年娇便忧心忡忡起来。
原来选秀关乎的不仅仅是皇家,贵妃娘娘纠结得不得了,半晌,小声地同帝王道:“不如纳进后宫的那几个姑娘,我包圆了。臣……臣妾献十五万两,包她们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