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神思不属,差点踏错了脚步,直至踩上十三的脚后跟,这才停了一停。
十三回头看他一眼,自从今早围猎开始,十四的反应就很不对劲。
莫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不知道皇上刚走的年娇,提起裙摆,匆匆来到皇帐旁边的小帐子里。
宫人们见到她忙行了个礼:“年侧福晋。”
年娇没有察觉到他们异乎寻常的尊敬,仿佛不是对着一个亲王侧福晋,而是宫里的主子。
太医煎药去了,年希尧闭着眼,脸色苍白地趴在榻上,连后脑都缠上了绷带,遑论脊背和腰间。
年娇坐了下来,眼眶红红的,问一旁的宫人:“我大哥能熬过去吗?”
宫人坚决道:“年大人吉人天相,且有皇上的龙气庇佑!”
年娇勉强露出一个笑。
她接过宫人奉上的果露,在年希尧的耳旁小声念叨:“大哥快醒过来。二哥打仗打了那么久,都快赢了,你知不知道?等他凯旋的时候,你却不能在场,多可惜。”
“你一定不想看见大嫂哭鼻子,还有我的小侄儿小侄女,他们都等着阿玛陪他们玩……”
年娇说累了,喝一口果露,望着床沿发呆。
她相信大哥一定会没事的,都说桃花旺人,她一个成精的桃花妖,还有潜龙保护,旺人的功效必定蹭蹭蹭上涨。
难不成还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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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帐内,随行的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除了李德全,还有远在京城,因年事已高不能奔波的太医院院正,无人知晓皇帝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危急的地步。
康熙坐在案前,连衣饰都来不及换,强忍着心间痛楚,宣布了老八、隆科多、弘皙等人的罪状,以及佟国维“纵容逆子,遗忘忠君”,十四“知情不报,其行可恶”。
四爷骤然攥起了拳。
九爷十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十三爷猛地朝十四看去,还真有你?!
十四爷的脸变得苍白。
康熙:“老八眼中无君无父,忤逆狂悖,今贬为庶人,逐出玉牒,发落宗人府。”
“隆科多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处置,待刺客画押,其与同党再行议罪!”康熙平静道,“佟国维卸去官职,不再起复。念在老十四与其兄一母同胞的份上,夺爵,命其安居府中静心,无事不得出。”
“汗阿玛!”十四爷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霎时出来了,康熙理都没理,继续述说。
他命李德全取出诏书,是他早早拟好,随身放置的重要物件。
“废太子诏……迁二子胤礽于郑家庄。长孙弘皙,终生监.禁……”
站在最前的大臣腿一软,联想到皇上令雍亲王监国的口谕,霎那间意识到了什么。
四爷同样没有料到。
十四知情不报的冲击过去,他愈发有了不好的预感,为皇上安排诸事的急切。
夺嫡的曙光近在眼前,他却谈不上欣喜,一切都太过突然,赋予他恍惚的不真实感。
加上先前那一场刺杀,四爷闭了闭眼,再睁开,强制恢复了冷静。
康熙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最后看向四爷。
他老了,没精力了,选定了继承人,也没有心思再换一个了。
此时他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