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故意的吧。还是本来就憨?”
不等嬷嬷回答,她又阴着脸坐下。
回东院的时候,李侧福晋脚步放慢了许多,也不似原先怒气冲冲了。刚进院门,就见大格格迎了上来:“额娘!”
大格格神色明显有些惊奇:“年侧福晋……年额娘方才遣人送来一碗燕窝粥,说是专门让大厨房熬煮的,送给额娘吃——不仅养颜,还能降火。”
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望着醇厚浓香的一碗粥,忽觉方才和年氏生气的自己很是愚蠢。
她舀了一大勺,恨恨塞进了嘴巴里。
……
后院的动静一向瞒不过福晋。
听闻方嬷嬷禀报,她差些呛了茶水,连忙用帕子掩住笑意。
方嬷嬷神色复杂:“老奴如今倒是理解您的话了。”
她总觉得若是年侧福晋没有嫁来雍亲王府,骨头都要被吃个精光。
然而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当阴阳怪气无往不利的李侧福晋对上年侧福晋,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福晋温声道:“她的眼睛很干净。”
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没有阴暗,也没有算计。
福晋渐渐出了神,年家到底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若是生在普通殷实的家庭,年氏想必会更为快活,不用遭受半点风浪,可惜……
她垂下眼,无意识抚摸着襟前的挂坠,可惜偏偏嫁进了皇家。
-
四爷从不管后院的争风吃醋,除却初一十五宿在福晋房里,铺两床锦被各睡各的,他对一众妾室堪称冷淡。
自从萌生大逆不道的念头,他更是把书房当了家,不论雍王府还是圆明园。
书房。
苏培盛磨着墨,嘴巴动了动,终是斟酌着开口:“年侧福晋半晌午的时候,去小花园的凉亭歇了歇,遇上了李侧福晋……”
四爷停下笔,看向桌旁自作主张的奴才,看得苏培盛脑袋都低了下去,才道:“继续。”
苏培盛松了口气,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就见王爷唇角微动,似是想笑又忍住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昨儿还因十三爷的事心烦,去一趟栖桃院就好了。苏培盛实在对年侧福晋佩服得五体投地——习惯了主子的冷肃,而今冰雪消融,他总觉得怪齁的。
四爷目光随意地掠过书桌,在一个淡青色瓷瓶上停留片刻:“等会用膳的时候,记得带上此物。”
他摩挲了一下佛珠,语含笑意:“就当是对她善解人意的赏。”
……
“善解人意”的年娇喝完燕窝粥,把秋嬷嬷等人赶到外头,翻出日记,雷打不动地开始她的小爱好。
趴在桌上写完,年娇捧起脸,余光不住地往梳妆台瞥去,想要拿出花首饰赏玩一番。
只是临近晚膳时分,她最终放弃了,依依不舍把日记本塞了回去。
等门外通报声传来,年娇眼眸发亮,扭过头,却见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瓷瓶。
烟雨般淡青的颜色,细长颈项如一只白鹤,铺面而来的素雅之美叫人屏息。
年娇:“……”
她茫然了一瞬,见四爷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丹凤眼竟是有些温和。
尽管心情沉重,抱大腿的素养迅速上线。
年娇接过瓷瓶,仔仔细细地摆放妥帖,转道奔向四爷,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
亲了一口四爷的脸颊。
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