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娇眼睛一亮,那就是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快,嬷嬷和问春问夏帮我守门……”
秋嬷嬷:“……”
初春三月,天依然黑得快,白昼却是日复一日地增长。
书房外头,苏培盛轻声道:“王爷,酉时过半了,可是要去栖桃院?”
四爷搁下狼毫,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嗯。”他起身,指腹揉了揉眉心。
说好去用膳,倒是偏迟了些,不知年氏会如何……想到这里,四爷脑中浮现“奇妙”二字,和年侧福晋挂上了钩。
他蓦地忆起敬茶之时,年娇的种种表现,下了定论。
表里不一。
栖桃院烛火通明,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四爷到来的时候,膳桌上的菜肴一共六种,清淡简约,还冒着蒸蒸热气。
大略一扫,四爷挑起眉,世上竟有这么凑巧的事,年氏的口味与他全然重合?
瘦削而清隽的脸庞一半落在阴影里,一半落在烛光下,光暗交织,为冷肃渗进了刺人的霜寒。
尽管是错觉,却叫问夏不自觉发起了抖,这是无法控制的本能!
年娇小心肝颤了又颤。
王爷气势好足。
她抿起嘴巴,慢慢上前,等到与男人相隔一步,飞快地抱住他的腰,搂紧,不自觉用脸颊蹭了蹭。
苏培盛瞪大眼睛,离失态只差半根头发丝的距离。
“……”四爷愕然看着似八爪鱼缠着他的年娇,从喉咙挤出一句,“用膳呢,这是做什么?”
漂亮美人闷头说:“谁叫王爷迟迟不来。我想你了!”
第4章 深夜作诗
傍晚沾了霜露的外袍染上甜腻的香气,垂目望去,年娇的睫毛轻轻颤颤,像小刷子一样,雪白手腕紧紧箍住他的腰,话间不满又委屈。
四爷骤然僵在那里,侧着身,胸膛紧绷起来。
他想厉声斥她“成何体统”,才蓦然记起,今早的时候已经斥过一回,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得寸进尺。
不用看,都知道苏培盛和秋嬷嬷在想些什么。四爷移开眼,冷硬道:“书房……有事要处理,一时间顾不上用膳,便来迟了。”
苏培盛已是灵魂出窍,脑瓜子都不会转了,爷这是在解释?同年侧福晋解释??
年娇“啊”了一声,撒开手,眼眸亮晶晶地道:“原来如此。王爷日理万机,最是操劳。”
又说:“可再忙也不能忘了用饭,王爷列居高位、宵衣旰食,每天有数不完的政务,坏了脾胃哪里划算得来……”
甜腻的香从鼻尖远离,四爷微微一顿,拇指搭上扳指,三两步坐在了席凳上。
年娇话语不停,软软地似埋怨,再一听,不像是能说出口的水平。
他不由扫了眼菜肴,拾起银筷,就近夹了一颗青菜放在她碗里,堵住她的嘴:“吃。”
年娇不说话了。
她高高兴兴地坐下来,牢记“食不言寝不语”,一边回忆二哥是怎么教她的,一边挺胸收腹,仪态万千,总之一个宗旨:吃饭要淑女,要节制,要加深老板的好印象。
四爷偶尔看她一眼,年娇便更起劲了。
男人察觉到屋内非同寻常的安静,往她的碗底瞥去,见到浅浅一层,眉梢不自觉下压:“……”
四爷平静开口:“过上半月,爷许你额娘嫂嫂来王府探亲。年羹尧人在四川,若是有幸回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