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广陵郡在扬州,临淮郡地处扬州东南六百里方向,一行人先是行陆路,后转水路。

约莫过了十天,到达广陵。

柴家在广陵算是大族,他们到达的这日,柴家大爷也就是柴氏的兄长早早带人等在船亭了。

柴舅舅跟柴氏一样,性子爽朗,脾气温和,见了陆安荀眼前一亮。

“竟不想,东京城来的状元郎是如此风姿!”

陆安荀本就仪表堂堂,若是收敛起身上的侠气,整个人就是一副温润书生、儒雅清朗的模样。

再加上他在长辈面前惯来会嘴甜卖乖,左一个柴伯父右一个柴伯父,直把柴舅舅高兴得合不拢嘴。

柴舅舅热情道:“陆贤侄既然到了广陵不妨好好歇一两天,广陵虽不大,但风光不错,回头我带你转转。”

“多谢柴伯父好意,晚辈奉命上任,耽搁不得。”陆安荀说:“一会就要启程。”

“如此着急?”

“圣命在身,不敢疏懒。”

既如此,柴家舅舅也不好打扰了,尽量留出时间让两个小儿女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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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亭里,陆安荀和苏绾面对面而站。

陆安荀一路上没觉得,可将人送到地方后,却有点舍不得起来。

“苏绾......”他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绾见他半天不说一句话:“陆安荀,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苏泠就在不远处跟舅舅一家人寒暄,闻言转头瞅了眼,令陆安荀耳朵通红。

他没好气:“不是说做鞋袜给我吗?我看你一路临时抱佛脚,难道还没做好?”

苏绾答应给陆安荀的鞋子此前做好了一只,还有一只没做好,所以路上临时抱佛脚急急忙忙赶工。但谁知越赶越忙,线头拆了缝,缝了又拆,最后快到广陵时,才算勉强完成。

“桑葚,快去取来。”她吩咐。

很快,桑葚从行囊里翻出一双鞋递给陆安荀,陆安荀随意瞥了眼交给小厮。

“那......我走了啊。”

苏绾点头:“好。”

“你就没点想说的?”

“你想听什么呀?”苏绾笑嘻嘻问。

“......”

陆安荀忍了忍,道:“我这一去,说不定得许久。”

“你不是说只九个月吗?你忍忍,明年三月成亲时就能见着了。”

“......”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安荀扭头就上了船。

他兀自气闷,总觉得苏绾离京后就变得奇怪——对他的那股热乎劲淡了。

如今他要远去千里,这会儿她不仅没半点不舍,反而站在岸边欢快挥手送别。

陆安荀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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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般心情,陆安荀一路歇息得不好。最后索性连马都懒得骑了,跟陈淮生等人挤在马车上。

这么行了多日,某天傍晚,他们在小河边停下来。

“安哥,”陈淮生说:“这地方太偏,走了许久也没个落脚的客栈,恐怕今晚只能在睡在野外了。”

陆安荀无所谓,懒懒地从布袋里掏出个饼子来吃。

薄饼干硬,嚼了两口后实在难下咽,又吐出来。

比苏绾做的差远了。

他想。

朱茂是个厨子,见此,便招呼陈淮生和丁三一起架锅子,准备煮点热乎的吃。

陆安荀由着他们折腾,自己则坐在小河戈壁滩上,百无聊赖看落日。

苏绾那个没良心的,他居然有点想她。

陆安荀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她都不想自己,他想她做什么。

他气咻咻朝河中扔了颗石子,然后起身走回去。

朱茂做得很快,用昨日剩下的米饭兑水熬粥。撒上把盐,弄点野菜搅拌,勉强算上一顿不错的晚膳。

几人围坐一起,居然有几分感慨。

“还好朱茂跟着来了,不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够受罪。”

虽然大家平时过得粗糙,可在东京城再粗糙也有片瓦遮头,有热饭热粥。来了临淮郡这地方后,才知道什么叫穷乡僻壤苦不堪言。

陆安荀这些年被苏绾养得嘴刁了,胃更是受不得半点委屈。闻言,点头不能再赞同。

然而,正当他端起碗喝粥时,隐约一股香气从树林里传过来。

“安哥,”陈淮生说:“小树林那边好像有人,兴许也是旅途路过,在此歇脚。”

陈淮生又仔细嗅了嗅:“安哥,是烧鸡,可真香啊。”

顿时,陆安荀觉得手上的热粥不香了。

同样是荒郊野外赶路,而旁人有肉吃,他却只能喝稀粥。

什么命呐!

“我去看看。”他起身。

倒不是去看别人吃什么,而是这荒郊野外的,得弄清楚是些什么人,是否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