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她接下这个差事,其用心也不仅仅在给十一阿哥找大夫的上头。她更多的,还是想为多尔衮的路添些平顺坦途。
乌喇嬷嬷将铜盆拿进来,得了宁翘的允准,将这些时日勾勾画画找出来的不一样全都烧在铜盆之中。
只留下宸妃送来的那些,又将宁翘原本的束之高阁,深藏起来。
乌喇嬷嬷轻声道:“若想叫人不知道,那就永远没有存在过才好。奴才替主子守好秘密,不会叫任何人知道的。奴才们将主子身边守得跟铁桶似的,这些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纵然医者高明,察觉蛛丝马迹,然则没有证据,也不能如何。”
宁翘道:“这东西往后也不必再拿出来了。宸妃的这些脉案记录,也都一并烧掉,她那里还有原件,想来也是不愿意这些东西旁落在外的。这个回头与宸妃说一声便是了。”
宁翘打定了主意不再动这个生子秘方,也不必再译出来了。这东西总有些不妥当,宁翘怕弄不好倒是成了害人的东西,干脆锁起来的好。
至于宸妃那里那一份错的。宁翘想着,日后若有机会,总是要寻个时机拿来或者毁掉的,错的就更不该留存于世上了,以免误人性命。但这样的动作,也必是不能让宸妃和庄妃知道的。
-
春日时节,盛京城中尚还寒冷,永福宫中去岁栽种下去的花树,今年发了枝条,粉色的花盛开了满树,庄妃在屋中看见了,心里很是欢喜宁静。
“年节底下去了冰场一回,可人人都收敛着不高兴,也不曾玩得尽兴,倒是坐在这宫里头看看花儿,才觉得心里畅快几分。”
如今身边就只有苏麻喇服侍着,庄妃也能说说心里话。
苏麻喇道:“这也怨不得旁人。十一阿哥这个模样,皇上与宸妃娘娘又怎么高兴的起来呢?若不是这事儿密而不发,怕是皇上与宸妃娘娘连去冰场应付的心思都是没有的。”
“皇后娘娘那儿,倒是因着先前立太子的事儿迟迟没有消息,不是记挂着主子和九阿哥么,自来是不曾尽兴的。又要周旋照顾诸位福晋夫人们,哪能畅快的起来呢?”
庄妃淡淡道:“十一阿哥越发少露面了。外头的人议论纷纷,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这是没有端倪,若但凡有那么一点儿风声,也不会这么安静的。”
“我叫宁氏来一回永福宫,姐姐与我置气。宁氏去一趟关雎宫,我们姐妹几乎是要形同陌路了。别人不知情,难道她们心里不明白?十一阿哥再尊贵,那也是天生目盲。如何,如何能有那样的前程?”
苏麻喇轻声道:“如今却也没见十四爷支持十一阿哥的。这不是还不曾选定么?”
庄妃垂眸:“不曾选定。就是还有可能、皇上心中还有犹疑,还心存希望。多尔衮心思更深,想必是不会轻易表态的。我叫宁氏前来,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可是苏麻喇,你可瞧见了?连姑母都不曾提起叫小格格进府的事情了。”
“这个宁氏,比我想的还要厉害许多。”
苏麻喇低声道:“主子与十四爷,总还是有几分小时候的情分在的。皇上春秋鼎盛,宫里的阿哥们都还小,若是年长的不成了,余下的也是咱们九阿哥最齐全的。可是九阿哥还小呢,主子何妨等上两年再——”
庄妃看向苏麻喇,目光中锐意逼人:“可能没有时间了。苏麻喇。没有时间再等了。”
“我向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少,皇上很多时候也不会想起我来。可你瞧皇上的精神,与刚刚登基的时候相比呢。是不是比不得了?”
苏麻喇低声道:“这几年战事政务——”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