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里走出一只浅色鞋靴,女人话语间的调侃听得路尘欢哼了声,把偷听的姿势站直,与面前的人四目相对。
挑眉,看着面前只有姜梨一人,路尘欢问:“怎么?二皇姐对国师大人这般关心,连顿便饭都不留她吃吗?”
她本是想借机损路凝思一回,但姜梨望着她的眼神让路尘欢莫名,本来抿紧的唇线挑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又似乎是担心被她发现,艰难地抿紧。
皱眉,路尘欢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一边问着,路尘欢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身上,衣衫完整又整洁,虽然今天下了药田呆了大半日的时间,但也没有把自己变作野人。
这人莫名的笑些什么?
见人将将要变得恼怒,姜梨笑着抬起手,路尘欢见她凑近放大的脸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警惕昭然。
“好了,躲什么呢。”
“别躲我。”
姜梨见她脸上警惕神情心底无奈,她真是不知道路尘欢是在心里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只要稍稍一靠近,这人就好似是自己要对她做些什么一样。
倒是头一回被她这么警惕地对待。
姜梨颇有些新奇地对着手上捏着的草根吹了吹,掀眸转去问:“你今天去药田了?”
眼看着姜梨凑近,漂亮温雅的脸蛋在自己面前放大,脚步下意识地躲开之后,眼前的眸子滑过一丝无奈。
路尘欢敛息,看着姜梨抬手取了根草根下来,耳尖一红,顺手就往自己头上去再摸了摸,生怕头上还会再有。
她就说姜梨刚刚为什么看着她头上在笑呢,原来是刚刚在药田的时候低头不小心挂了根草在头上一路带了回来。
点点头,路尘欢扣了扣脸蛋,犹疑问:“应该,没有关系吧?”
“嗯?什么?”
姜梨转身走到廊边,把手里捏着的草药根放在一朵花的花蕊上,晕黄的花芯托着叶片,现在又多了根细细的药根。
仓皇在空中晃过几回,最终还是出乎想象地稳稳托住不符合它柔弱身体的重任。
唇角挑起笑意,姜梨转身,想了想路尘欢刚刚问出的话,摆摆头:“没关系,殿下若是喜欢那片药田喜,进出随意。”
话语顿住,袖长指尖抵住下巴,姜梨拧眉疑惑:“我昨天没有告诉殿下可以在府里任意走动吗?”
她脸上的疑惑显露,路尘欢跟着她一起想了想,“我忘了。”
行吧,姜梨也不纠结这件事了,拂袖转身就要往饭厅走去。
“走吧,她们应该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纤弱的背影裹上厚厚的衣装都仍旧只是单薄的一条,路尘欢脚尖顿在原地看着姜梨缓缓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回过神来,路尘欢发现自己刚刚对姜梨说的话被她直接忽略掉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总之问到路凝思的问
题时,姜梨没有回她。
咬牙,路尘欢脚步一抬连忙跟了上去。
她才不管姜梨是有心隐瞒还是无心忘记,总之她今天非要从姜梨嘴里知道路凝思不留下吃饭的原因是什么。
要是是因为她多余在所以不留下来,路尘欢马上就走。
她才不要在这里碍了她们的眼。
路尘欢提腿赶上去,眸色深深地盯着姜梨的背影,对于这两人的关系莫名生出一丝厌烦,她将这归结于迁怒。
她这次受伤本就是因为路凝思的人才受了伤,现在见到了伤她的人的主子,救她了的姜梨又和她走得这么近,连带着一起厌烦多正常。
路尘欢如此对自己说,跟在姜梨身边走着的嘴也一直没有停下。
“国师大人真不考虑换个人扶持吗?别看路凝思在你面前这样,私下很会装的,对手下也不好。”
“是因为她对国师大人关心,所以国师大人才选了她吗?”
“若是她对国师大人许诺些一生一人的的话,国师大人可莫要相信,她府里养的小白生都好几个了。”
一开始还是不动神色的打听,到了后面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爆料,把之前路凝思做的事有一个没一个地全部爆在姜梨。
姜梨背手走着,耳边的叮咛絮叨一直不停,像个小话痨似的不断地在耳边说个不停,见姜梨不回她也不恼,像是生怕她误入歧途似的说个不停。
到了饭厅,姜梨提起茶壶倒了杯水,不是给自己的,是给身后絮叨了一路的路尘欢。
“给,喝一口,准备吃饭。”
杯子递到唇边,冰凉的杯沿摁在唇上,看着姜梨脸上的笑意,路尘欢轻哦了声,接过茶杯喝下。
饭桌坐下,姜梨本以为身旁这人会停下,但她低估了路尘欢对于这件事的热枕程度,刚吃没两口就又开始念叨。
姜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才好。
昨天呢,还一副坚定自己和路凝思是盟友的模样,今天倒好,立场转变的快得很,嘴里念的话尽是要把她的二皇姐踩进地里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