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
女人翻着手中的书页,没有抬头：“我们之前说好的，下午两点。”
“抱歉......”二松怜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局促不安地解释：“我妻子那边......”
“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即便是对于永生的人来说,每分每秒也是真实度过的。”
她嘴角噙笑：“不过如果是为了家人而耽误，那倒情有可原,毕竟家人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男人的头更低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顺着鬓角流下。
脑花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书。
“虽说金钱是身外之外,但偶尔也需要对这种事情上点心。”
“是、是......”二松怜紧张得声音有些变形。
“之前因为决策错误导致资金中断,我只需要你将功补过,不过你似乎误会了。”
它慢慢拉开抽屉，那里躺着一堆还未拼装完成的人偶。
女人随意取出一只玻璃眼球在手中把玩,，将它放在面前的人偶头颅前比了比，嗓中不满地发出一声唏嘘，将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玻璃眼球捏碎。
碎片在地上撞击出清脆的声音,比风铃的声音还要悦耳。
“用别的投资商的钱填补空缺没有问题，但是你又在其中体现了什么价值呢？既然有他们，又何须你继续存在？”
脑花叹息一声：“二松先生,我似乎找不到留下你的理由。”
“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男人的嗓子发干,只觉得有谁掐住了他的脖颈。
头顶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突然，空中传来什么震动的声音，他浑身紧绷,只见女人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的白光将她的脸颊映得更加惨白，她扫视着简讯里的内容，脸上没什么情绪。
“这倒是出乎意料。”
青蓝色的光倒影在对方瞳孔之中，狭长的眼眸潜伏着薄冰，一片冰冷。
“比我想象中要能干，但愿这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手机屏幕熄灭，房间短暂出现的光也随之消失，只留下嘶哑中带着暧昧的嗓音在房间回荡。
“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二松先生。”
二松......怜。
加茂枫锁定了这个名字。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当初加茂和奈联系到的，给傀儡牵线进入盘星教的那位？
不是说好的只是哥影视公司的小老板吗？
加茂枫盯着账务，五条家并没有与对方有什么直接联系，引起她注意的是每年都有一笔不小的汇款，用于购置了大量酒水。
毕竟五条家也不是喝西北风就能存活的家族，不管是日常或者其他方面，与现代社会有来往都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是禅院家倒还没什么问题，但是五条家本就人少，而且避世不出，根本不需要这么大量的储备。
她立马查询了一下出货方的信息，最后发现是来自黑.道那边二松家名下的产业。
其中这位家族的女婿，正是先前引她入教的那名高层。
说好的咒术师和盘星教不对付呢？虽说她们在社会的产业比较丰富，但连她都能查到的东西，五条家未必不能查到。
盘星教......脑花果然和五条家有牵连。
账本在大长老手里，他未必不知道。
是知道，但是不在乎，还是专门给对方行方便的呢？
脑花的手下？合作关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已经可以确定两个人有联系来吧？
加茂枫想起刚刚临走前，大长老对她的唇语。
【无惨。】
少女垂眸，瞥了一眼旁边的五条悟。
*
夜色温良，窗口的缝隙透露着丝丝暖色的光，在黑夜如同被包裹的岩浆，在缝隙中流动。
大长老的屋外没有人在，加茂枫叩响房门，随后径直入内。
原本被翻乱的房间已经复原，桌面只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跳动的火苗勉强照亮了一角，用薄如蝉翼的光笼罩着房间。
都是长老了，就不至于再这么落后了吧。
最起码电灯会方便一点？
加茂枫环视一周，耳边突然传来响动，她扭头看去，男人从缘侧步入房内。
乌黑的长发有些湿润，水珠顺着发梢滴落，领口微敞，露出一大片锁骨。
“枫小姐，来了。”
大长老不见意外，对自己这种刚出浴的状态也没有觉得不妥，伸手邀请加茂枫坐下。
“抱歉，没想到您会来得这么早。”他随手扯过衣桁上的毛巾擦拭头发：“我应该一直在这里等您的。”
加茂枫没有坐，而是站在原地，抱着手臂道：“我的时间很紧张，所以希望你能长话短说，毕竟背着五条同学过来需要很小心。”
大长老的动作一顿，与五条悟极为相似的眼型此刻弯起，似笑非笑看着少女。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想来少爷不会介意。”他早已习惯那样道：“他只会把错全部算在我头上。”
“还是坐下吧，一直这样站着会很累。”
青年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懒散地卧在榻榻米上，与白天得体的形象完全相反。
“你看起来并不生气，”加茂枫说：“关于白天的事情。”
“少爷的选择就是五条家的选择。”大长老修长的手指顺了一下长发。
“只要少爷选择您，就是五条家选择您，我们不会对您有任何想法，即便您想要插手五条家的家务事。”
大长老声线温和，丝毫不见白天被人闯入房中的怒气。
“所以，如此忠诚的五条家的你，背着自家少爷约我的理由是？”加茂枫不为所动。
“约您并不是为了悟少爷的事情。”青年低声笑道：“是
我的私事。”
加茂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青年笑了一声，指腹摩挲了一下衣摆：“姑且一问，小姐和悟少爷，在谈恋爱吗？”
“......？”
少女微笑：“不知道您从何处听说的这种谣言，不过很抱歉，没有。”
“是么，抱歉我唐突了，”大长老托着下颌：“毕竟您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和女孩子，而且少爷的态度令我惊讶，所以才有此猜测。”
“那么你现在知道答案了。”
加茂枫不咸不淡道：“其他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