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翘了个二郎腿,掸了掸袍子,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恨不得把‘我就是来凑数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姬溯一手微抬,庆喜公公便领着宫人将几份卷宗发了下来,人手一份。
姬未湫打开扫了一遍,好嘛,江南干旱一事居然是真的,一沓证据囊括了近三月的气象记载,与往年气象数据做对比,此外还有相关的密折,仔仔细细写了干旱的情况,又有什么人隐瞒不报,致治地如何如何之流。
密折上名字都清清楚楚,姬未湫有些咋舌,他抬首见三位阁老都沉思不言,仿佛在专心想应对之策一般,他也没开口,他第一天来他开什么口,一把钥匙三块,三把钥匙十块,他配几把?
不过这个隐瞒不报的官员姓王哎……姬未湫没忍住多瞅了王相几眼,不想引起了王相的注意,姬未湫跃跃欲试,想着这会儿王相是不是应该刺他两句给他几个‘你是个垃圾’的眼神,要是这样就别怪他开大了。
当着姬溯的面和人对骂,姬溯绝对帮他!
没想到王相居然什么也没说,只当未见,姬未湫有种被人无视了的憋屈感,此时听姬溯道:“众卿可有何应对之策?”
顾相当即道:“此事兹事体大,不
可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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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不是不能救,但要提前救。江南本就多雨,地下水丰沛,遇上一时的干旱减产是必然的,但绝收两个字一出,就说明当地直属的县官没有提前做出针对干旱的准备,所以才导致救无可救。
王相道:“云州知县王流耀于大灾隐瞒不报,应重刑惩之。”
顾相笑了笑:“王相说的极是,只是这大旱来得突然,江南府一系官员难有防备也是常理。”
姬未湫听了一段,有点懵,不是,他以为这人和王相有关,王相应该主保,顾相应该主杀才对,怎么现在完全反过来了?他抬首看向姬溯,姬溯的表情依旧是一派清淡冷漠,仿佛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而且一个知县不顶事是应该罚,但现在不应该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干旱后带来的减收绝产吗?江南府可是国之粮仓,不客气的说那里减产,整个南朱都要倒霉。
刘相道:“这知县如何处置自有国法可依,还是商议商议如何应对……圣上,臣以为,旱灾已成,多说无用,为今之计,应早调动粮草,以备后续,安抚民心,不至百姓流离失所,无以继冬。”
后续?什么后续?
姬未湫想着,应当是粮价上涨的后续,毕竟江南减收绝产,粮价势必上涨,百姓本就苦巴巴的,这年头,本就是耕地的家中没有余粮,织丝的一辈子穿不上丝衣,涨个一文钱两文钱都要挤一挤,要是真的几倍往上涨,谁能吃得起?吃不起,那后续的乐子就大了。
姬未湫努力回忆着穿越前看过的案例,不过江南还好,那地方灾害不多,连续几年都碰上灾害的情况不多,今年不行,只要能撑到明年就能缓上一口气吧?
“瑞王爷以为如何?”忽地有人问道。
“嗯?”姬未湫陡然回神,先撞进了姬溯的眼底,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他没在听怎么办?他好像看着姬溯就开始发呆了。
姬溯看着,没人敢提示他,他想了想说:“本王以为,圣上说得对。”
三位阁老沉默了一瞬,顾相小声提点道:“是王相问殿下。”
姬未湫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王相问他啊!那就不怕了!他大大方方地说:“劳烦王相再说一遍,本王一时走了神,没听清。”
王相冷淡地说:“王爷莫不是不将圣上放在眼中?内阁议事,何等重要,王爷难道是觉得内阁言之无物?”
姬未湫反问道:“王相这是对本王有所不满?”
王相道:“臣不敢。”
姬未湫掸了掸袍子:“那你问本王做什么?本王长于深宫,未经俗务之苦,这等耕种之事问本王?王相不问户部,不问仓部,实在不知问谁也可以问问田中老农,都是积年的老手,不比本王懂得多?”
姬未湫幽幽地道:“王相,这是在欺负本王呐!”
“皇兄!”姬未湫看向了姬溯:“请皇兄为臣弟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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