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迩煊随声附和,既是讨好父亲,也是疼惜外甥。
“父亲所言极是。”
“二姐请想,你所描述奉哲无礼,与他平常态度,相符吗?我一听就知道,那都是奉哲的违心之语。”
穆尔尘面不红耳不赤,紧随其后,吹嘘起来。
“我也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二姐平时珍视奉哲的模样,不会是做给我们看的吧?不然,你这个亲生母亲,怎会丝毫不觉儿子心事?”
“想是,你嫌弃奉哲身世,记恨他父,故而不付真情?平日在府,你只知偏宠枫儿,满不在意奉哲,是也不是?”
这话虽是猜想,他却言之凿凿,邹毓秀深觉有理,立即当真。
仿若亲眼看见外孙受难,她大动肝火,咆哮如雷。
“什么?”
“我再三叮嘱,不可偏宠枫儿,你凭什么苛待我的爱孙?”
穆蓉万分委屈,苦不堪言。
“我哪有……”
邹毓秀全然信以为真,听不进一句辩解,怒火万丈,无法抑制。
“我早便教诲过你,他父不认,奉哲便是我们穆家人;至于枫儿,至多只算半个穆家人。”
“孰轻孰重,你分不清么?”
听她口不择言,穆蓉忍不住为儿子鸣不平。
“母亲岂可如此?枫儿也是你的外孙呀。”
误解女儿有所偏颇,邹毓秀声声斥责,字字训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你在,有他父亲在,枫儿缺我宠爱么?”
“倒是奉哲,被你带去宁府,处境尤其孤苦。”
“宁家人,血缘所致,就算不晓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披露腹心。你理当捐弃肝脑,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对待奉哲,弥补他缺失的父爱。再不济,也该让他多多回家,由我们爱惜,你岂敢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杜绝我们一家团聚?”
“珍护奉哲,非是我们偏爱,都是为了全你亲情,你懂不懂啊?”
趁着他们发难穆蓉,宁奉哲喂饱自己,然后落回凄迷之状。
“请母亲明察,孩儿面对外人,何来真意?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呀。”
“母亲断然选择不信,难道,孩儿与宁云溪一样,也是母亲收养来的?”
邹毓秀一听,心疼不已,暂且平息怒火,柔声宽慰爱孙。
“好孙儿,万万不可胡思乱想,你就是我们家的血脉,毋庸置疑。”
“当年,外祖母不顾规矩,执意陪产,亲眼看着你降世。生来第一次沐浴,还是我给你洗的呢。”
穆迩煊心绪,涌起深深悲悯,触目伤怀,怆然若失。
“奉哲切莫错解,你可是我们家的麒麟儿,长辈以你为豪,小辈以你表率,互为亲缘,确凿无疑。”
“你实有不知,这些日子,外祖母见不到你,天天以泪洗面。你怎么可能是收养来的?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穆焕见状,疾首蹙额,雷嗔电怒。
“你看看你,漠待无视,令我孙儿误会曲解,你这母亲,当得太不像话!”
几分心累,压得穆蓉直不起腰。
“我……我不是故意的。”
“父亲不曾亲眼瞧见,奉哲那个作态,我看不明白计策,情有可原……”
不想听她过多解释,穆焕高呼怒喝。
“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咬着不愿承认苛待我孙?”
穆蓉含着怨气,愤懑强调。
“父亲明鉴,孩儿当真没有苛待。”
穆焕坚持己见,不为所动。
“他瘦成这样,一口饭也吃不下,悲惨凄切,见者生怜,你怎敢说没有苛待?”
欲加之罪,竟能说得振振有词,穆蓉怀疑自己听错。
“父亲明明说,奉哲重了。”
“他吃得有滋有味,你如何视而不见?”
事实被她点破,穆焕当众下不来台,不由得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