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你卖作通房的奴契。”
秋璧猛地一惊。
“什么?!”
宁云溪斜睨秋氏夫妇一眼,话里有话讽刺。
“秋伯母当真疼惜女儿,三日之内,宅院银数还不上,秋璧便要住进幽悰居后院,跟着铜事中相庄大人‘享福’去了。”
听着便觉后怕,秋璧颤颤巍巍接过奴契,难以置信低眸查看。
阅看完毕,她一阵腿软,差点摔倒在地。
关凝静及时扶了一把,温言关切。
“高大人当心。”
秋璧依依心痛,嵌在眼眶之中,随着身子簌簌轻颤。
“多谢关大人。”
她先是凝望爹爹一眼,而后看向娘亲,深恶痛绝以致,暴雨如注。
“我答应买宅子,你们却在算计我!索要银子便罢,何忍出卖?!”
裘矜毫不示弱,轻轻松松反客为主。
“吼我们做甚?莫非有月溪郡主在,你便要仗势欺压百姓?”
她义正辞严,仿佛掌握正理,不输一分气魄。
“就你那点存银,足够过什么生活,谁看得上?惯会颠倒是非!我们是爹娘,天底下哪有爹娘,会向孩子索要银两?”
“你休要装作可怜,庄大人为了你,情愿付出金山银山,如是情深,你不为之感动,反过来怪责我们,你还讲不讲道理?”
秋璧面容凄然苍白,悲从中来,徘徊无尽。
“娘亲以为感动,自己怎么不去,为何这样害我?”
秋示荣拍案引起注意,气愤不满。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在这儿呢,你让你娘亲去往何处?”
身份有碍,秋璧与他们说话,多有不便,宁云溪深感理解,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安坐。
秋璧会意坐好,闭口不言。
面对他们“无理也要辩三分”的态度,宁云溪反而悦色以对,礼敬友善。
“秋伯父、秋伯母稍安勿躁,请坐,我与你们一讲道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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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示荣夫妇同时一应。
“多谢郡主。”
几人前后入座,宁云溪冁然解释方才行为。
“秋璧骤然离府,没有留下去向,我误以为你们一家遇险,故而才有闯门之举,还请秋伯父、秋伯母见谅。”
说着,她取出两锭金子,以作修门之用。
秋示荣一见金子,便是喜貌。
“郡主实在客气,你我算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呢?”
裘矜亦是喜笑颜开,为了高捧宁云溪,转而斥责秋璧。
“你瞧瞧郡主,端庄得体、落落大方,一看便是深有远见之人。不像你,污蔑爹娘、怒吼长辈,一点礼数都不懂!”
秋璧不予理会。
宁云溪回之一笑。
“我有一言,请二位评断。”
秋示荣谄笑连连。
“郡主但说无妨。”
裘矜跟着做出洗耳恭听之状。
宁云溪稍稍正色,开始对质。
“莫说现在秋璧,不是你们的女儿,纵然还如以前,你们也不能这么做。月盛皇朝,但凡年满二十者,便能做主自己的事,不必经由家中长辈。这话,我可有说错?”
一听还是站在秋璧那边,秋示荣收起几分谄笑,脸色微沉。
“郡主所言极是。”
宁云溪面容姣姣,肃然不失温和。
“那么请问,你们让她签下奴契,是否征得她的同意?”
秋示荣起了一丝戒备,没有正面回答。
“假设签了,也是她亲手签下,郡主何来证据,证实草民没有征得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