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静静恭听,等到叙述声罢,肃然建议。
“以我之见,解救许夫人,韶舅舅与四妹妹尽可同心而计。”
庄韶眉心一紧,覆上一抹错愕。
“你的意思,莫非让我迎娶蔓儿?”
宁云溪不解其意。
“只要他们分手,此事有何不可?”
庄韶面容严谨,示以心事。
“我无意拆散他们夫妻,唯愿蔓儿,不再受制顾兄。”
话至此处,迟钝几分反应过来,他捕捉重点,惑然而问。
“嗯?你何言分手?他们不论和离、还是休妻,不是都该称作离婚么?”
宁云溪杏眸柔和,清莹点点暖色。
“我已查实,他们根本没有婚书,只是表面夫妻,数年来,从未同寝。”
庄韶瞠目一惊,视线凝滞前方,寂寂未动。
“啊?那,许大人如何愿意跟随顾兄,忠心不二?我还以为他们……”
宁云溪眉似蛾月,淡扫如水温柔。
“因为皇上对许大人有救命之恩。”
庄韶移目于她,眸有大雾迷茫。
“既然无需笼络,顾兄何故安排她,嫁给许大人?”
宁云溪眸若杏靥,绵绵巧思。
“其中原因,包括许姑娘姐弟的身世,前世今生,皇上从未向我透露一个字。不过前时,我听说许姑娘与表妹起了争端,由事推论,皇上用意,或在封正台。”
“皇上习惯未雨绸缪,故而有此安排,以备不时之需。许夫人、我母亲,皆为有备无患之用。如是想来,除却她们,皇上筹谋者,大有人在。”
庄韶如遇晴天霹雳,一瞬木然,眸含惊惧。
“那都是他的孩子啊,怎忍利用,岂非失了智?”
宁云溪深思熟虑,分毫析厘。
“他们身世,我无从查证,或许,皆非皇上亲生。皇上膝下,一如大哥哥,亦无皇子之名,但是,未见利用。”
庄韶发上指冠,愤愤一阵拍案。
“欺骗蔓儿感情,还要利用她的孩子,顾兄怎能这般专横胡为?”
宁云溪朱唇轻抿,浅施粉黛,天成琼枝仙貌。
“另有一事,不得不禀。许夫人虚为臣妇,实则身无诰命,表面风光,心实哀戚。皇上利用之意,饱含玩味之趣,不见分毫尊重,可想而知许夫人这些年,备受苦楚。”
“因此,韶舅舅解救,势在必行!”
庄韶一听,思绪豁然。
“怪不得我敬称冷姑娘,她便气恼不已……原来如此。”
宁云溪给予肯定,继而劝言。
“韶舅舅慧思,浅虑即明。”
“许大人无意间有言,许夫人利用已尽,皇上后将另作安排。韶舅舅行事,宜早不宜晚,万一猝不及防,又被皇上抢先一步,往事重现、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我们恐怕难有应对之策。”
庄韶犹豫不决。
“可是暗中拆散,非是正道。”
宁云溪随之转变想法,立即有了主意。
“韶舅舅若有把握,也可向她表明身份。”
庄韶无助低眸,失意摇头。
“无有把握。”
“她对我,至多止于好友之情;她对顾兄,似有爱慕情深。若要她在我们之中,做个选择,她必然带着我的身份,去向顾兄邀功,以获圣宠。”
“因此,我方才三缄其口,哪怕语无伦次,也不敢言明。”
宁洁薇面色一改,忍不住抱怨。
“义母好生绝情,为了圣宠,置义父性命于不顾。依我看,她与皇上,很是般配。”
庄韶尤其理解蔓儿。
“怪我无能。顾兄文武双全、沉稳持重,她爱贤慕才,系在情理。”
见他灰蒙低落,宁云溪急忙安慰。
“韶舅……”
话刚出口,便听宁洁薇直人快语。
“你确实无能。”
宁云溪惊目愣神,一阵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