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暗度(1 / 2)

上次他们被酒精和冲动驱使,整个过程全凭身体的潜意识,懵懵懂懂就纠缠成了一团。

而这次截然不同。

本来江知羽妄图怪罪那几杯霞多丽,都是香槟扰乱他的心神,让他轻轻地点头说了允许。

可是没一会儿,他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

这时候自己意识清醒、所有的一切皆被灵敏地感知,包括耳畔的呼吸在什么时候局促,又在什么时候屏住。

因为气氛的升温和发酵,也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过亲密,彼此无论是戒备还是进攻,暗里的一寸寸试探都显得煽情。

他们不再像初次那般横冲直撞,却保留着原始的新鲜和生涩。

还没有很熟稔,或许不熟稔也好,自发去探索滋味也是体验的一部分。

之前江知羽随口提到不喜欢被背对,戚述记住了,此时就面对面地拢着他。

江知羽的腰窝很性感,潮红的脸颊也很性感,并且这样能看清他的神色如何变化,戚述的视线时而扫过那双桃花眼。

这道目光令人几近产生实感,江知羽觉得浑身好似被细细地抚过一遍。

他不自在地想要往床角缩,随即被扯了回来,然后江知羽顿了半秒,强自镇定地让自己放松。

紧接着,戚述抬起手,揉了揉他已然凌乱的头发。

江知羽知道戚述在看自己,但他没去对视,反正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看不懂,就不要看了,这里也没有秘密需要交换。

之后转去浴室洗澡,江知羽疲惫不堪地半阖着眼,被热水包裹住的时候,湿润的睫毛颤了颤。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时间概念很模糊,再度被戚述覆上来。

江知羽迷蒙地仰起脖颈,听到戚述问:“怎么了?”

戚述以为江知羽会表达排斥,或者仓促喊停,所以压抑着没有下一步。

而江知羽并没有说话,他依赖戚述的体温,于是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喉结。

模样看着这么乖,单纯软糯毫无攻击性。

但真的这么想就上当了,第二天,戚述率先起床洗漱,再叫好庄园的早餐,颇为提防地端去床边。

江知羽被固定的闹铃喊醒,看了看餐盘里的水果,拿起一只橙子就往戚述那边丢。

还好扔东西的力道不大,戚述稳稳地接住。

“我出两百块,你去医院挂个专家号。”江知羽看清诸多痕迹,冷漠地稍抬下巴。

他有些揶揄地补充:“去治治你的性i瘾吧。”

戚述挺客气:“这钱还是你留着比较好,走路这么抖需不需要快递一根拐杖?”

说完,戚述上下打量了江知羽一眼,江知羽正软着腿去卫生间。

江知羽:“。”

登时他耳根发烫,呵斥:“你说什么呢,我买这种东西只会告诉所有人,这间屋子可能发生的两件事。”

戚述道:“噢,哪两

件?()”

“要么打了,要么做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江知羽道,“你别影响我的好名声。”

话音落下,戚述朝他嗤笑了一声,而他用后脑勺朝着人家,高傲地没去理睬。

戚述见状逗他:“和我传绯闻就脏了是吧?”

“不好听啊,到时候同事问我Alfred是谁,我总不能坦白自己不了解!”江知羽道。

戚述道:“你要是想问,我就会说。”

江知羽怎么会主动做这种事:“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他的态度很明确,他不怎么认识对方,也没打算去认识——投入更深是件危险的事情。

他不了解枕边人在外的标签、头衔和名号,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拥有暗室里的此时此刻。

想吊起自己的好奇,还得看Alfred有多少本事,就他目前得知的来说,现在这种状态正当好。

要是江知羽有上帝视角,会发现自己掌握的信息量错漏百出,更别轻飘飘地说什么“正当好”。

但凡察觉Alfred和金融狗扯上边,他怕会不信邪地核对八百遍,把对方的从业经历、执业证件统统刨个底朝天。

当下,江知羽还轻佻地拍了拍戚述的脸。

“说说也可以,这很关键吗?我会惊喜吗?”他的力道仿佛小猫挠痒。

戚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无所谓就好,差点拄拐杖的不是我,也没人会找我八卦。”

江知羽针对他的最后一句,啧啧怜悯:“怎么连个找你碎嘴的都没有,社会关系好可怜。”

戚述顺势卖惨:“是啊,想回去也没有顺风车可以搭。”

江知羽诧异:“你那辆超跑呢?”

戚述回答:“省点油费,没有开过来,还是你上司懂得体贴。”

“昨晚上司跑路了,要不是我被抛弃,也不会一个人在后院兜圈子。”江知羽没心没肺地甩锅。

说到这个,他忽地心里一顿。

昨晚他貌似听到了江锦昆的声音,但离得太远了,那些响动不是很清晰,自己没有办法笃定。

吃完早饭出了房间,江知羽特意去找来了嘉宾名单。

他爸开的是国际律师事务所,从第一行找到最后一行,连个和法律沾边的公司都没有。

嘶,自己不至于和亲爹太久没见,想念出幻听啊?江知羽感到毛骨悚然。

他给另一位家人打了电话:“奶奶,我爸有和您说过他回不回国吗?”

“你说大声一点?”奶奶年事已高,耳朵不太好。

江知羽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奶奶立即表示没听过这回事。

“你自己去问他呀,你们父子难道没电话?”

江知羽单方面把江锦昆拉黑了,确实没有联系方式,然而不敢和老人家讲这些矛盾。

他转移话题寒暄了几句,随即断定,自己大概是弄错了,之后不再多疑。

中午和戚述打车到怡枫上邸,江知

() 羽昏昏沉沉地睡了个回笼觉。()

他梦到自己还背着一小书包,在同龄的白种人里显得瘦弱,是个手短脚短、脸蛋也没有长开的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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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家长到法国以后,他暑假先去上语言课,明白爸爸背井离乡有多么不容易,他每天都学得很用功,希望不会拖后腿。

江知羽开慧得早,学奥数、学英文都很聪明,但突然让他上手法语,其实没那么容易。

除了畏怯的心理障碍,还有身体因素,他的骨子不太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水土不服。

他除了白天被送去学校,其余的时间全部闷在律所的福利公寓。

“今天可以不加班吗?”梦里,江知羽莫名地感到不安,吃完晚饭询问爸爸。

江锦昆忙着回公司开会,顾不上洗碗做家务,让江知羽好好写作业,又保证自己会早点回来。

“胆子这么小,可不是男子汉。”江锦昆和他说。

我胆子才不小,江知羽默默地抗议,可是心都在跟着发抖。

他的视角随后漂浮在半空中,如保障安全的监控器,看到初中的自己费劲地搬板凳,听话地开始写法语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