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昨日被搜查过一回,知道大致是个什么流程,倒也十分配合。
大开院门,让官爷拿着画像比对一番,屋里能藏人的地方也都让看看。
万塘一面指挥,一面高声提醒:“查看要仔细,动手要小心,别乱碰坏别人的东西,叫外头说我们守备衙门一群大老粗!
敢毛手毛脚的,叫我老万知道,几鞭子抽你!
对了,昨儿查完,家里缺了什么摔了什么,立刻跟我说!”
“我家都好。”
“俺家里也是,没摔没缺。”
有人回答,自有人应和。
有这样的话语在前,即便对官府一而再的搜查感到烦闷,行事上亦多服从。
哪怕还没有搜查到的人家,也提前开门,一家老小站在院中等候。
其中一间屋子里,还暗着。
左邻右舍开门的声音都传了进来。
一年轻小妇人进来,压着声音与桌边人道:“后门外头那胡同也有人守着,出不去。现在怎么办?”
“点上蜡烛。”那人道。
这时候,谁家不开,或者装作没人在家,反倒会格外惹眼。
很快,蜡烛亮起,映亮了桌边人的半张脸。
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点,正是童公公。
“你先去开门,”他交代那小妇人,“官府搜查而已,昨日怎么应对的,今天还是怎样。你慌了才会被他们看出来问题。”
小妇人颔首,快步出去,吱呀一声拉开了大门。
童公公也从屋里出来,不紧不慢走到院子里。
他其实不慌。
主子身边有成喜他们照顾,离开京城后,就会照着商量好的办法步步图谋。
这条路很难,却不会很长。
主子需要在京城留个联络、调度各处关系的人,童公公便担当此职责。
要担此重任,不仅仅要得主子十成信任,更需要面生。
这几年,成喜接触过的人不少,一旦被人形容出去了五官面相,告示往大街小巷上一贴,哪怕乔装打扮也不能说万无一失。
童公公则安全许多。
他从十岁出头离开皇宫,一晃三四十年了。
即便圣上那儿查到了他本姓劳,原先伺候过章选侍与主子,现如今也没有人能一两眼就认出他来。
实在太久了。
少年与小老汉,哪能是一个样子?
这些年他也基本不在外头行走,唯一见过他的只有苏昌。
苏昌替苏议跑腿,主子的东山大业还要靠苏议出力,苏昌能去衙门告发他?
没有他的画像,没人认得他就是童公公,他只要自己不露怯就行。
至于这接连两日搜查的守备衙门……
今日查完,明日总不会再来了!
不多时,万塘带了两个手下进来。
这就是辅国公给他看的那张纸条上的地址,而他要做的就是“照常”问话。
示意一手下进屋查看,另一人举着火把照亮了那一老一少的面容,万塘对照着名册:“李钱氏?”
小妇人诺诺:“是。”
“家里就你们两人?”万塘又问。
“昨日也跟其他官差大哥说了,”小妇人答道,“男人出门跑商去了,说是要三四个月才回来,不放心家里只我一人看顾,就让我把爹爹接来,父女两人有个照应。”
万塘便看向童公公,拿着手中名册:“你叫钱广。”
童公公点头:“是,老家在永城,昨天到的京里。”
“永城人?”万塘挑了挑眉,“说几句永城话来听听?”
童公公想了想,张口说了几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