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未醒,还起热了,烧得厉害,”张府丞说道,“早知道先前请安院判都查看一遍了,当时只顾着太子、没顾着旁的,我刚又让人去请大夫了。”
单慎一听,苦笑彻底变成了苦。
出人命,和没出人命,是两回事。
徐简又翻了些案卷,起身去陈米胡同。
两个衙门的人手都还在忙,万塘与徐简问候一声,指着院子里那些高大树木道:“我恨不能连根拔起来。”
徐简想了想,道:“不行就还是拔了吧,我四处转转。”
万塘长叹一口气,示意徐简随便转。
徐简在宅子里转了一个时辰,全无收获。
他对此也不意外。
被道衡背后的人扔出来的断尾,肯定都被收拾干净了,不想被他们察觉到的线索,定然是一点都不会留下。
而留下来的,十之八九就是故意喂给他的“饵料”。
那双手向来都是这样。
天暗下来前,雨停了,从天色看,再明日天亮之前应该都不会再有落雨。
徐简回到顺天府,与单慎说了宅子那儿的状况。
单慎苦恼万分。
“那舞姬醒了吗?”徐简问。
“迷迷糊糊给她喂进去一点水,”单慎摇头道,“烧得很凶,我又厚着脸去请安院判来了一趟,他说不乐观,就看能不能自己熬过去了。”
这种事情,原本哪里敢劳烦太医院?
还不是眼瞅着满城风雨,再让外头知道出了人命,更加糟糕。
单慎对着满桌子铺开的文书,只觉得这辈子没办过这么棘手的案子。
牵扯到的人,很麻烦。
背后线索,毫无踪迹。
他一身办案的本事,眼瞅着处处使不上劲。
听见脚步声,单慎抬头看了一眼外头,是参辰抱着一布包来了。
“什么东西?”他不由问了一嘴。
“干净衣裳,”徐简从参辰手上接了,又与单慎道,“隔壁屋子借我收拾一下。”
单慎挑了挑眉。
辅国公今儿没少淋雨,真在乎湿不湿的,坚持不到现在。
可既然都到这会儿了,有必要在衙门里就换身新的吗?
以往在顺天府,国公爷是有多晚就陪坐到多晚,从没有提早走人的时候,今天即便想休息,等回到府里洗个热水澡、再换衣裳,不是正好?
单慎不解,不多时,就见徐简穿戴得整整齐齐从隔壁出来了。
干净、矜贵,和他们这几个奔走了一整天的落汤鸡,截然不同。
见单大人打量,徐简轻笑了声:“劳烦郡主帮了个忙,请她吃个饭,邋邋遢遢过去不是回事。”
单慎噎了一下。
徐简又道:“不远,一会儿给单大人也带些回来。”
“客气客气,”单慎闻言,心神顺畅许多,“那我等着。”
徐简走出顺天府。
刘靖正好赶到。
下朝后,他与徐缈说完事情后,就又回去了千步廊。
倒不是不关心儿子,他担心刘迅担心坏了。
可他只能如此。
如果不务正业,到处找关系去求情,不止帮不上迅儿,还会愈发坏事。
圣上没有停他的职务,他还是鸿胪寺卿,那就必须做好政务。
无头苍蝇一样的臣子,是入不了圣上的眼的。
现在,他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两厢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