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铁门,钻进温暖的室内。
房间的走廊很长,一眼就能望见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客厅。
利亚姆正坐在桌旁,他垂着眼眸,浓密的眼睫遮盖冰川一般深邃的瞳孔,浅金色的柔软卷发落在肩头。颜色很淡,呼吸很淡,好像只暖炉旁上升的气泡,稍不小心就会碎裂消失。
似乎是感受到了奥斯蒙德的视线,或者听到门的响动,他抬起头,“啪”地一声将手上展开的书合上,对上奥斯蒙德的视线,他的唇角露出温和的笑意。
一瞬间,让奥斯蒙德想起某个春日。
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树下,对他露出恬静的笑容,手中捧着的甚至是同一本书,《卡拉马佐夫兄弟》。
那时他拒绝了他掰下的三明治,现在他走向他,亲密无间地将冻僵的手伸进他的怀里,垂下头亲吻他光洁的额头。
“奥兹...”
利亚姆纵容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干燥暖和的双手将他的手牢牢裹在掌中,他贴近奥斯蒙德的颈侧,眼下还藏着郁期作息紊乱的青色:“我以为你已经去机场了。”
“嗯,我想临走前再来看看你。”
他挑了挑眉,看向自己被利亚姆包裹的手,仍然不满足地询问:“就这样?”
利亚姆的唇角上弯,浅蓝色的虹膜裹着蜜似的黄色光影,纵容地拉起上衣的下摆,露出些许瓷白的皮肤:“想摸哪里?”
他可从来没有说这样的话!
奥斯蒙德的脸颊一烫,缩了缩身体,闷闷地出声:“我不是...我只是想要你抱抱我。”
只是手指不受克制的下移,让利亚姆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坦然地张开手臂,将奥斯蒙德圈进怀中,眼眸扫过桌上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又像是被烫到了似的,飞快地垂下了目光。
两颗心脏短暂地靠近,利亚姆没有在原地待太长的时间,他站起身,将奥斯蒙德放到沙发上,走向房间寻找便携的热水袋,好拿给奥斯蒙德在路上暖手。
奥斯蒙德收敛笑容,他的手指越过狭长的木桌,从那一头拿过了被紧紧合上的书籍。
金色的书签摆在桌上,利亚姆常看的那一页却被摩挲出了习惯的痕迹。
奥斯蒙德翻开书页,便看到书页中央,被黑色中性笔勾出下划线的句子:“...什么是地狱?我认为它是欲爱不能的痛苦。”
*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
暗沉的天空被乌云遮盖,层层叠叠的云层浮在头顶,让天空看起来很低,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
奥斯蒙德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拂自己的大脑,以免它陷入迟钝,停止运作。
他隐隐约约感到不安。车灯涌动的纽带从眼前飞驰而过,在他脸上留下一明一暗、不断交织更替的光影。
前排的司机突然惊讶地感慨了一声:“下雪了!洛杉矶居然下雪了!”
奥斯蒙德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落下了细小的雪。
他法蓝色的眼眸中闪过诧异。
“阳光之城”洛杉矶气候干燥,全年燥热少雨,反常低的气温已经十分罕见,怎么还会在十月落下雪片呢?
洛杉矶上一次下雪可是在1932年。
“美国西部迎来罕见的强烈寒潮,加州夜间可能会出现飘雪或者暴雪现象...”
收音机中,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汇报着各地的天气状况。
奥斯蒙德并不喜欢眼下的天气状况。他不喜欢寒冷,也不喜欢阴雨,思绪散发,他想起利亚姆唇角的笑意。他看似无碍,但一举一动总像是在尽可能回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