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既然已经骗了他。
为什么不继续骗?
明明只需要否定,他就会继续相信他。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喜欢这张脸吗?”
奥斯蒙德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是一根根钢针,毫不留情地扎在利亚姆的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你想和我上床吗?”
奥斯蒙德的吐字清晰,缓慢的话语却像是凌迟的刀,将利亚姆跳动的心脏片成薄片:
“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利亚姆。”
“你明知道我很缺钱。你给我钱,然后上我。事情本来可以非常简单,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一场微不足道的交易伪装成一份真挚的、纯洁的喜欢?
利亚姆从没有想过,他的口中会吐出如此刻薄的文字。
他只是想,他只是想借着自己身上明显的枪伤,以此为借口、契机,编造一个理由,远远地逃开,甚至,利亚姆奢望,暂时离开。
保障奥斯蒙德的安全,处理他必须坦然面对的糟糕事项。
但是,利亚姆清楚,他不应该继续编造谎言,他永远也无法摆脱他的过去,他永远离开,才是对奥斯蒙德真正的保护。
然而,他可以在奥斯蒙德道出真相时保持缄默,却无法面对奥斯蒙德轻贱的话语。
明明是他背弃了承诺。
是他不得不离开。
他明知道,背叛,离开,都是奥斯蒙德最憎恨,也最害怕的...
可是、可是。
利亚姆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几乎喘不上气,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奥斯蒙德腰,声音近乎哽咽:“...求求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他是他的花,是他的花啊——
他艳丽浓烈,于他的心脏生长的花。
“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奥斯蒙德嘲讽地轻笑一声,声音却戛然而止。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到了他的肩窝,像是一滴岩浆,将他烫的瑟缩,滚烫的热意钻进他的骨髓,让他沉默、诧异,不知所措。
一滴,两滴,三滴。
有件事利亚姆并没有骗他。
他身上很热,造不了假,就连眼泪也是烫的。
但是奥斯蒙德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欺骗了他以后,又要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哭泣?
就好像是,他才是做错了事的人?
他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吗?
当然没有,利益与欲望的交换,不就是现实吗?
他又不是真的爱他,有什么好哭的?
“...奥兹,不要再说了。”
什么样的辱骂他都可以接受,怨恨、愤怒都无所谓,但是,不要用语言将自己描述地如此下贱,不要将错怪罪到自己身上。
都是他的错。
忘记他,不行吗?
他是一个欺骗了他的坏人。
利亚姆的眼睫坠着水珠,他肮脏,他不堪,他自愿堕入地狱。
但是奥斯蒙德,奥斯蒙德,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其他人,像他一样,愿意呵护他,爱护他,守着他长大。
奥斯蒙德感受到他紧紧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逐渐松开,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一般下滑,将半张脸连同炙热的呼吸一同埋进了自己的肩窝。
潮湿的热意从奥斯蒙德的肩颈开始蔓延,同利亚姆的啜泣一起,一点点吞噬了奥斯蒙德脸上虚假的笑意。
他从游刃有余变得不知所措。
他从油腔滑调变得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