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人,老夫年纪大,记性不好了,险些忘了件大事。”
“老夫远行雍朝之前,我王特地叮嘱,让老夫代问乔大人安。”
“这么些年来,乔大人之威名在我国经久未去,要说起来,我国百姓只知乔大人之名,还以为这雍国也是姓乔呢。”
车和璧话音落下,殿中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众人心知肚明,这一番看似抬举的话,其实是将乔忠国架在了火上!
如此低端的挑拨离间之计,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更遑论圣上。
但是,偏偏就是如此直白的眼药,最能戳痛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帝王!
谭瀚池如今虽得圣宠,但毕竟明面上官位不高,所以被安排在了靠近殿门的位置。
此时听得车和璧的挑衅之语,他微微低头,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来了......
雍帝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被刺了一下。
不是因为车和璧这话如何大逆不道,而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与谭瀚池打的赌,想起了乔忠国刚刚才被人算计!
好啊——
这北国贼子果然不老实!
他们以为他已经昏聩至此,三言两语就能挑动他残害忠良不成!
乔忠国觑着雍帝的脸色,正准备言辞犀利地怼回去,雍帝忽然低笑一声,把所有人笑得没头没脑,胆战心惊。
车和璧心中却是微定。
公子说了,雍帝多疑善变,心胸狭隘,极重名声和脸面。
若想针对乔忠国,便要反其道而行,在雍帝面前捧高、抬举乔忠国,雍帝必定会对乔忠国心生不满。
只要将这根刺埋在雍帝心中,它自会随着时日生根发芽,直至某日时机成熟,长成刺向乔忠国的夺命利刃!
车和璧心中思绪刚走到这里,就听到雍帝淡声说道:
“如此看来,贵国确实有在好好反省啊。”
车和璧:???
众人:???
乔娇娇:!!!
雍帝瞧见车和璧稍显错愕的神色,更加确定,正如谭瀚池所料,这北国就是来上眼药的!
他嘴角稍扬,忽然将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微微俯身说道:
“当年贵国不自量力侵入我大雍朝北境,到底是在乔爱卿的铁骑下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如此,还望继续保持,不要忘记告诫今后的世世代代,安分守己、莫要心生歹念,否则——必将自食恶果!”
“当然,贵国无知之人太多,也须得加以教化。百姓不知我大雍朝姓什么,难道连车太师、连你们北国王庭也不知道吗?”
雍帝话音落下,不紧不慢地喝了杯酒。
再抬头时,见车和璧还站在殿中,便偏头问道:“怎么?金裕王还让车太师带什么话了吗?一并说完吧。”
“若没有,该入座了。”
车和璧面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又被雍帝的话说得面色青白。
他心中不解,为何雍帝与公子所述相去甚远。
今日,雍帝放下身段亲自下场堵他的话,可算是尽显对乔忠国的维护与宠信!
只是如今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口头上没占到便宜,车和璧也只能悻悻坐回去,再觅时机。
众朝臣心中也是大惊,原来乔忠国在圣上心中的地位稳固至此啊!
如此看来,今后与乔莽夫打交道,可更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