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筝便一仰头遥指向白矾楼的方向,像是要狠狠宰上崔植筠一笔,“那咱们今儿就去那吃。”
崔植筠无甚意见,只道:“但凭夫人做主。”
筝闻言哼了一声,将罐子塞进崔植筠手中,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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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步行走到目的地,已将至日入。
黄昏临近不远处的宫墙边,太史筝在五座南北相连,高耸入云的楼阁前停住脚步。彼时,身后的崔植筠已从两手空空,变成双臂乃至腋下都夹着自家夫人一路上购买的东西。
这样的场景,若再叫少年们碰去,定是彻底做实他那惧内的名号。
白矾楼内接客的大伯,热情相迎。太史筝抬脚大摇大摆跟其走了进去,崔植筠也赶忙跟了上去。筝站在金堆玉砌的大堂里,转眸去问大伯,“西楼如今可还叫登高?”
大伯答曰:“自先帝爷言说那楼能望见禁中,已是很多年不叫咱往西楼去了。二位贵人瞧瞧,东楼今日还有坐席,那儿的景色依旧能眺望整个京城,不若咱去那?”
太史筝没作声,她只回头看了崔植筠一眼。
可崔植筠今日做错了事,又欠了份太史筝的人情。他哪还敢多去言语,他仍是那句:“但凭夫人做主。”就不再吭声。
太史筝瞧他那憋屈样,忍不住偷笑。
待到抿了抿嘴,筝便同引路的大伯应道:“好,我们就去东楼。”
“得嘞,东楼梅兰阁两位——”大伯的吆喝声回荡雕梁之间,盘旋飞起,又幽幽落下。
在此之后悬桥高登,步步生芳。
暮色低垂的天际,斜阳残照进或明或暗的楼阁。
白矾楼的富丽,昭示着元梁朝的繁盛。
太平之下,是百姓的安居与乐业。太史筝穿梭其中,自由洒脱,当廊下烛灯映上她锦绣衣裳,这不夜的东京城就此开了场……
第43章 耍赖
东楼之巅对坐, 珠帘随风摇晃。
崔植筠小心卸下太史筝一路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并规规矩矩摆在案上。
大伯在旁提起茶壶为贵客斟满茶水,瞧着这夫妇二人随口热络道:“娘子真是好福气, 咱在这白矾楼里干了这么些年, 就没见过这么识趣的郎君。您调教的,可真好——”
此话一出, 崔植筠垂眸不语,他继续摆弄着那些东西。
太史筝却大笑起, “调教?啧,大伯我跟你说!你别瞧他现在这样一副忍气吞声的委屈相, 若非是今日不慎被我拿住了错处, 搁往常人家可是对我爱答不理呢!这男人啊,真是多变的很!”
筝说罢环起双臂, 嘴巴撅得老高。
大伯倒茶的手悬停, 他似觉自己说错了话。崔植筠见状面无表情地将话接去,道是:“劳烦, 点菜吧。”
大伯便赶忙顺着崔植筠的话说:“对对对, 点菜点菜。”
可不等大伯张口为二位贵客报出白矾楼的菜名, 太史筝就猛地一抬手,“诶, 不必。我说你记就好。”
大伯闻言愣着点点头。
筝便振振有词道:“笋焙鹌子, 锦丝头羹,腰子假炒肺, 酒蒸鸡,鲈鱼脍, 水荷虾儿,还有灌浆馒头各一份!其余的也没什么想吃, 他就不用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