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狠狠咬了口手中的银子后,噱噱念了声:“嘿,这丫头,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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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阿翁一点没变,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门后头,筝摸着门板笑弯了腰,她再想起说亲那日的场景就觉得好笑。
崔植筠却自进门那刻起,便站在廊下惊讶地说不出话。
这太史家…好大。
没想到,内城之下,大内之外,竟还有这样的人家。
太史筝见人不出声,转头碰了碰崔植筠,“舍人?崔大舍人?你怎么了?哦呦!崔大舍人,你该不会是还在为银子的事心疼吧?”
“不是,别叫我舍人。”崔植筠收回目光。
太史筝自讨没趣地哼了一声,背过手便又神采奕奕地向前厅走去。崔植筠跟在后头,有些纳闷,他随口问了句:“院中人都到哪里去了?”
此番若是在伯府,单是门口看门的司阍就得有五六人,更别说进了前院,那众多行走的女使杂役了。然这太史家并非小门小户,怎会自入门起就不见个人影?实在让人生疑。
太史筝闻言走去抓起厅中洗好的林檎,张口就啃了起来,“什么人?爹吗?”
崔植筠摇了头,筝便又言:“不是爹,那还有什么人?使人吗?喏,圆子不是在这儿?我家有契的就她一个,其余嘛,做完工便走,都是按日结的工钱。这会儿不到时候,家里应该只有爹一个。”
话音落去,难以置信四个字布满崔植筠的脸。
不过很快,这样的情绪就转移去了太史筝身上,只瞧太史正疆从后院行来,伴随着他的还有一个妇人急切的声音:“节史老爷,您别这样,真的别这样。我真的得走了,得走了……”
前厅的人,隔着板壁听见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脸色沉的如空中阴云。谁也不敢说上半句。
浮元子大惊失色,崔植筠默而不语。
筝手中那被咬了一口的林檎也在此时,滚地而去。她的笑容瞬间凝固,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娘啊,你才刚去了十五年,十五年啊,而闺女也只出嫁了三天,爹他怎么就变了心!
筝心里的泪翻涌而来。
林檎咕噜噜滚向来人的脚边,太史正疆站定厅前,在俯身拾起地上的林檎后,朝筝大骂道:“臭丫头,不像话,三日不见,你都敢浪费东西了。这可是你爹我大早起去外巷街买的——”
第24章 喂汤
前厅下, 崔植筠被眼前人的这声狮吼所震慑。
他抬眼看去,太史筝的爹,自己的岳丈。威风凛凛手持面杖, 那张带疤的脸上散发着腾腾杀气, 年近五十的老将军依旧是人高马大,身姿挺拔。活脱就是个威严神武的门神, 有着以一敌百的气势。
如此一对比,
崔植筠那霁月清风的姿态, 就略显微弱了。
可太史筝这会儿根本顾不上与太史正疆介绍起自己的新婚夫君,他的女婿。她一心只想问清楚老爹身后那张陌生的面孔, 乃是何方神圣?
“爹, 你这个,她……呜……”没成想, 太史筝还没刚上前开口说两句。
太史正疆便将手中扒拉干净的林檎, 猛地塞进了太史筝张开的嘴里,“臭丫头, 上一边把东西吃完再跟我说话。浪费粮食, 是大忌。”
好粗鲁的对待方式。
崔植筠目睹着父女二人的一举一动, 只瞧太史正疆一瞪眼,太史筝竟叼着林檎乖乖坐去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