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在小厮身上,只见他二话不说掏出一小坛夏不愚在鸳鸯楼喝剩下的酒,搁在众人面前,“回诸位,实不相瞒我们舍人昨夜的酒,到今儿都没醒。我与舍人禀告筝小娘子的信后,舍人只醉着叫奴将这坛剩酒作为贺礼送来后,就昏了过去……”
“所以,我今儿就是来送酒的。”
“拿走!走远点!”
三人出奇地异口同声。
“唉,好嘞。”
小厮动作麻利收回桌上的酒坛,抱歉离场。
一直旁观的金典簿此刻笑望众人,为她们的情谊感动,却在想起司寇珏后叹息。她终在此时开了口:“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那这最后就瞧瞧我们淑仪,给筝小娘子带了什么来。”
金典簿拍了拍手,内侍们便端着一张画卷的两头为太史筝缓缓展开。
年轻太学博士郎,绿袍绕身茂风华。
这是崔植筠入仕后的第一张画像。筝见画中人意气风发,若皎月,若清风。丝毫不见被俗世所染的浊。再与眼前人搁着画而望,筝只觉那感觉难以名状。
缘起之处,天意相逢。
目光最后落定在画的落款处。筝自思量,“金典簿,易姐姐,十一娘。这门亲事,我应了。但问最后一句,这崔二郎是不是真的——”
“不挑食。”
第5章 同意
话音刚落,易字诗与齐佳觅带着怨气朝太史筝头上左右戳了两下。
筝的脑袋随之晃了晃,“哎呦,你们干嘛!”
易字诗掐着腰似教训孩提般斥问起太史筝,“臭丫头,你这就想好了?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信口胡诌。”
齐佳觅亦是将双臂一抱怒声追讨:“坏筝,别的事,怎样都行。这事你绝不能开玩笑!”
她们都是为她好,筝心知肚明。
只是太史筝真的想好了,连娃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想好了。”太史筝抱着脑袋看看易字诗,又望望齐佳觅。
二人愣是赌气不应。
筝又上前扯了扯二人衣袖,“易姐姐~你不是说会尊重我吗?十一娘~你不是说会支持我吗?”
“你们信我啊!”
太史筝惯会撒娇,易字诗一见她那副可怜样,当即就软了下来。可她仍是不松口,“行,太史筝。你若叫我们信你,现在便说出三个同意这门亲事的理由。”
“好。”太史筝见事有缓和,缓缓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
待到思量半晌,她认真答曰:“这其一嘛,崔植筠长相可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其二呢,他虽出身富贵仍能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至于其三……”
“他们那么一大家子都在一起生活,得多热闹啊。我都不敢想,每日一推门,转头不远就有人跟我打招呼的日子得有多幸福。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日我爹,我,园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张嘴都知道对方要讲的是哪年的黄历。我听都听腻了。”
筝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答案,得意笑起。
齐佳觅却似懂非懂撞了撞身边的易字诗,低声道:“她小嘴叭叭半天,到底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