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副队长把高勋的各种论文找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小陶还没到。
应教授翻着那些学术杂志,指指其中一本,“就这本,我印象深刻。”
许天翻开目录,第二篇就是《偏执女性研究》,她轻哼一声,“这标题就够偏执的,为什么只研究偏执女性?男性跟女性对比一下,不是更有话题?”
应教授笑道:“你这主意不错,不过他的文章只从学术上看,没什么问题,反而是他所有文章中最出彩的。”
宁越看了两眼,“应教授,这个‘被试’指的是什么?做实验吗?”
“是说参与试验的个体,也就是研究者获取数据的对象,心理学需要大量数据,通过对被试者的研究和观察得出结论。不过高勋这篇文章没有做大规模采样,而是有针对性地研究了几个有代表性的例子。”
许天一目十行地看过,皱眉道:“一共五个被试者,这个A很像肖老师,跟丈夫貌合神离,有很好的工作和社会地位,看起来家庭和睦,但却对现状不满,偏执又疯癫。被试者B很像李美月,离异家庭,有心理创伤,但李美月可不像B这么偏执,剩下二个没一个像安然的。”
宁越道:“也就是说其他二个被试者也可能被他侵犯?走吧,咱们去问问清楚。”
许天邀请应教授旁听,结果一进审讯室,高勋就皱眉:“审讯我,还需要请精神科专家来?许法医,你这是把我当精神病了吗?”
应教授有些尴尬,他张张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宁越低声安抚他。
许天跟高勋说,“应教授只是旁听,就跟你以前一样,你急什么?反正不管谁在这里,你都不会痛快招供,对吧。”
“你想让我招什么?”高勋冷冷地看着她,“一些莫须有的罪行?没有任何证据的故事?”
宁越开口道:“李美月来了,她要指认你,你对她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高勋先是一愣,然后淡淡道:“指认我什么?男欢女爱,两情相悦?难道她说我强|奸她吗?简直荒谬!”
许天道:“她找你是因为你是心理学专家,你也关心过她,她想要的是心理疏导,而你却借着让她描述过程时,侵犯了她,这还不属于强|奸吗?”
高勋还是很淡定,“那时我只是犯罪心理学研究员,可不是心理医生,她来找我时,我很确定她是想跟我上床,我们不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也不存在强|奸,如果她诬告我的话,我不会坐以待毙。男未婚女未嫁,我不觉得我们交往有什么问题。”
许天气笑了,“交往?你当时在跟安然交往吧,还有肖老师,同时交往二个女朋友?不出事才怪,现在肖老师和李美月已经坦白,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
她说着把刚才那本学术周刊扔在桌上,“这篇文章是不是你写的?A是谁?B又是谁?”
高勋扫了一眼,冷笑道:“下边有注明,受访者要求身份保密,我不
可能告诉你。我说许天,你折腾半天又找来我写的文章,到底想干什么?生搬硬套吗?你以为我利用这些女人来搞研究?我还没那么龌龊。”
“真的?那你就详细说说跟这二位的交往过程。”
“过程?”高勋挑眉,语气里满是调侃,“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喜欢听这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男欢女爱啊……”
宁越皱眉:“高勋,别说废话了,你是不是同时跟她们二个交往过?”
“当然没有!只是有些人,你跟她分手后,她还纠缠不清,就像疯子一样,安然是这样,肖老师也是这样。”
高勋往后一靠,笑道:“就算我跟她们同时交往,犯法吗?这也不是严打的时候了!”
许天知道他的罪行很难界定,正想接着套话,孙副队长来敲门,他为难地说:“宁队,省厅那边来人了,说咱们只能扣留高勋二十四小时,晚上就得放人,只要不涉及杀人案,他们想自查自纠。”
许天皱眉,看来还真有人保他,还是说省厅不想家丑外扬?
她问应教授:“您看出什么没有?”
应教授叹口气,摇头道:“他自己就是这一行的,很会伪装,我只看出他胸有成竹,而且他也没说错,只要那些女孩不指控他强|奸,你就算证明他跟她们发生过关系,又能怎样?就算他把这些女孩当做研究对象,也不可能承认。那篇文章只能做参考,做不了证据。”
宁越也觉得想把高勋绳之以法太难了,“小许,先抓命案吧,肖老师杀了她丈夫和情妇,还杀了安然,甚至还试图杀你,这些她已经承认了。不管她有什么病,做这些事都是在清醒状态下,不可能脱罪,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她的罪行砸实砸死。”
许天有些无奈,她看了眼应教授,“其实我还怀疑高勋在操控她们,应教授,有没有可能利用心理学把正常人搞成精神病?”
应教授吓了一跳,“许法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应该不会吧,要想逼疯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但学心理的,不太可能做这种事,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许天指指审讯室:“您看里边那位有职业操守吗?”
应教授语塞,他叹口气,“还是那句话,你很难证明,就是当事人都站在他面前对峙,也很难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
宁越听出他的意思,马上道:“小许不是要把责任推到高勋身上,她肯定是发现了端倪,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许天翻着桌上的刊物,无奈道:“其实我没发现有用的东西,但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肖老师做的这些事都有高勋的影子。”
肖老师情绪时好时坏,十分亢奋,许天想要试一试,她咨询应教授。
应教授不由苦笑:“我还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更好还是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