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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桩飞快看了一眼方问黎,闭眼咬牙道:“不知!”

郑硕何尝看不出来这个秦桩是来和稀泥的。

他气势一盛。

“你身为里正,村中事事经手,到底是知还是不知?有还是没有?!”

秦桩往地上一趴,欲哭无泪。

“我、我……”

说哪个都会得罪一方,秦员外出于秦家宗族,是一家。方问黎是举人,已经可以授官,以后前途无量。

叫他、叫他如何说!

还是不知吧,不知最多在大老爷这里落下个失职之名……应当对此次里正换任影响不大。

“我真的不知!”

“好。”

“秦天阙,你可听见了?”

里正大骇。

他抬头,见身侧秦天阙一脸恨恨,如遭榔头一击。

难道是秦天阙让他来的!

那岂不是……那岂不是既给县令落下个不好的印象,还得罪了一边!

完了!

完了啊!

秦桩颤颤巍巍,挖金那会折腾过的身子早已大不如前。

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爹!”

……

“如此,事情已经明了。秦天阙,你该画押了吧。”

“我不!本少爷没罪!没罪!”

陶青鱼站在方问黎身侧,冷言看着人挣扎。

来县衙之前,他还以为秦天阙因当街斗殴最多被判个几天,但他家相公直接将事情拔高到他藐视王法,当街强抢民……

嗯,举人夫郎。

这样一来,抢人与举人夫郎的身份一叠加,不坐他个一两年牢是不行的。

最后,陶青鱼看着人被按头花了押。

而唯一有希望救秦天阙的,只有他那员外爹了。

*

出衙门时,天空似遗落半张画卷。

火烧云红得热烈,烧得狂野。

遥远的另一边,银月似金鱼翘着尾巴,悄然爬上了群山之巅。

“小爹爹、三叔、小三叔。”陶青鱼一出来便被方雾整个抱住。

陶青鱼嗅着他小爹爹身上的茉莉香,哑声道:“没事,您别担心。”

“还好从流当时跟你在一块儿。”

方雾说着眼眶就红了。

陶青鱼忙哄他:“就是不在一块儿我也能打得过。”

方雾气得拍了他一下。

“给我收了这种想法,能跑就跑。”

“是是是,下次就跑。”

“呸呸呸!没有下次。”杨鹊虎着个娃娃脸道。

陶青鱼一手拉一个,笑着卖乖道:“好了!你们也别担心了。跟我一起回小院,今晚在县里歇。”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

方雾道:“不成,你爷奶他们还在家等着。”

杨鹊也点头道:“是,家里牲畜还得照看。”

三叔拍拍方问黎肩膀,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你跟从流好好的,我们走了。”

方问黎道:“那我让阿修送你们。”

“行。”方雾叮嘱,“从流,好好看着哥儿。”

方问黎道:“我知道,岳父放心。”

几人匆匆来,又匆匆回。陶青鱼站在原地,沮丧垂头。

“又让他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