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问黎似听不清楚,身子微微往陶青鱼这边偏。
外人看着就是小两口说着什么悄悄话,你侬我侬的,感情甚笃。
陶兴旺只瞧了一眼立马转过头,继续跟阿修说方问黎的事儿。
方问黎注视着陶青鱼。
“我说过,都依你。”
“何时都可以。”
陶青鱼抱膝坐正,鼓了鼓腮帮子。
“总不能一直这样,我都花了你的银子了。”
“应该的。”方问黎温声。
“那照我之前说的,你看五六月的时候可行?”陶青鱼拧着眉头道,“若早了,家里还没安排好。”
晚了好像又对不起人家。
方问黎:“好。”
陶青鱼仰头:“我……我觉得还是不要大办,行吗?”
方问黎敛下眼底的遗憾,只道:“该走的礼还是要走的。”
这个陶青鱼没异议。
“你安排就好。”
在大离朝,成亲意味着跟一个人绑定一辈子。和离的不是没有,但极难,也是少数情况。
且若娘家不是什么富贵权势的人家,一般的哥儿、姑娘和离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代如此。
陶青鱼对婚姻没有期盼。
同意跟方问黎成亲,某种程度上也和他心意。这样单纯的搭伙过日子比真成亲后扯那些鸡毛蒜皮的快活多了。
“还有其他的吗?”方问黎反过来问陶青鱼的要求。
“我没了。”
方问黎点头:“那若五六月成亲,现在就差不多该提亲了。”
陶青鱼一怔。
他无意识抠着裤缝,慢慢道:“好。”
方问黎:“我会筹办,你家里那边不用跟着操心。”
“谢谢。”
方问黎看哥儿乖巧挨着他坐着,轻声道:“该是我……”
“老板!来两个圈儿!”
一听有生意,陶青鱼抱歉地冲着方问黎笑笑。随后抛下人就过去招呼客人。
方问黎盯着这摊子东西,忍住一把包圆的手。
那摊位边的一对男女对着摊位说着话。
方问黎看哥儿对他们笑……
他眼神粘稠幽暗,活像等下就要上去将人扒皮抽筋。
阿修默默往陶兴旺身边挪了挪。
得,又疯了。
开了张,人流也陆续涌了过来。
陶青鱼听着钱袋子里铜板的清脆响声,愈发积极地招呼客人。
等他忙完这一阵,转头就不见了方问黎的身影。
阿修在这儿帮忙,见状道:“主子回家了。”
陶青鱼抱紧了钱袋子,笑眯眯地点头。
阿修:要换主子看了,照他那脾气多半气得一晚上睡不着。
*
白日客人不算多,到晚上才是人流巅峰。陶青鱼养精蓄锐,中午这顿也打算将带来的干饼子吃了。
摊位前飘来各种小食味,陶青鱼默默咽了咽口水。眼神避开路过摊位前外送的汤面饭菜。
正囫囵啃着饼子,轻响一声,一个食盒放在跟前。
他鼓着腮帮子抬头,像屯粮的仓鼠。
方问黎敛眸:“吃点热的。”
“不……”
“我做的。”
陶青鱼几乎瞬间想到了之前路过进福巷的时候闻到的那股香味儿。唾液分泌,他咽了咽口水。
“一路拎过来的。”
陶青鱼艰难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