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笃信招家姑娘会回转,果然隔天一早,她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就被小道童给敲响了门,说是招家人上观来了,正在后殿中等候。
秦流西拾掇了一番,精神爽利地往后殿里去,才刚走近殿门,就听得清远在温声安慰信客。
“各位,且别急,小师兄她就来了。呀,已是来了。”清远一指殿门。
招家人转头一看,可不就是秦流西来了。
老妈子扶着招青蔓,激动得不行,道:“夫人,就是那位小道长给姑娘批的命。”
招夫人一身银綉素袍,头上戴了两支玉簪,面带病态,也不知是一宿未眠还是因为病体所然,脸色苍白而羸弱,看到秦流西时,一双眼睛划过激动而锐利的暗芒。
昨日招青蔓险些被儿子耍的枪给刺中,又虚惊一场时,再看到那自燃的平安符,她就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待得清醒过来,才觉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女儿奶娘才一五一十的说了秦流西批女儿被借命的事,招夫人当时就软了身子,又惊又怒。
惊的是女儿被人借命,而她半点未察觉,只以为那都是寻常的运道不好,才倒霉事频发,却不知是有奸邪作祟,怒的是若果真是有人借命,那又是谁?
当真如秦流西说的,是亲近之人?
招夫人一夜未眠,天不亮就让人套车带着招青蔓出城,亲自上道观求救。
实在是那借命的说辞太过可怕,而那张自然的平安符太神乎,使她不得不信,毕竟没有那符挡上一劫,那锋锐的枪头岂不是刺中招青蔓?
那么锋锐的枪头,便是不死,也必定受大损,不管是哪一点,都不是她所乐见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关自己亲女儿的命,她得跑这一趟。
招青蔓已是上前,向秦流西拜了下去:“小女子多谢小道长赠符救命。”
那枪头都来到了眼前,差点就要刺中自己,可就因为那张平安符自燃,那个枪头就像是被人捏住停下,太玄妙了。
是秦流西送的那个平安符帮她挡了一劫,化了一次血光之灾,她没有说半点大话。
招夫人也被搀扶着走过来,向秦流西行礼拜谢:“多谢小道长救我儿一命。”
“是姑娘自己应有的福报。”秦流西笑着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招夫人急声问:“听家仆说,道长说我儿近日倒霉乃因有人借命,可是真的?昨日她先被小儿耍玩的枪头刺中,被化解了,那是不是说这一劫就过了?”
“只要不破了那借命术,这劫过了还有另一劫。”秦流西道:“直至姑娘无命可借,也就……”
招夫人脸色苍白,一激动,胸腔一疼,弯腰剧烈咳嗽起来,倾尽全力,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婆子丫鬟都紧张不已,纷纷上前去顺她的背。
招青蔓看向地秦流西道:“家母久咳不愈,如今激动,在道长面前失礼,请道长莫见怪。”
“无碍。”秦流西上前,让顺背的丫鬟退下,道:“夫人得罪了,我先替您止咳?”
隔着衣物,她在招夫人的天突穴按下去,力度不轻不重,又在大椎顺时针揉按,然后才在列缺穴揉按。
招夫人虽震惊秦流西说动就动,可看她年纪这般小,一时没说话,慢慢的自己竟然止了咳,不禁有几分神奇。
“道长这一手,是会医?”
“十道九医,我多少会一些。”秦流西轻笑。
招青蔓立即道:“道长,我母亲咳痰不止也有一月了,不知可有良方可医?”
“蔓儿,如今你最为紧要,怎就先说我的病了,娘亲无碍。”招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对秦流西道:“道长,我儿这事,您看可有何解?又是谁可为?”
“借命,理应得知姑娘的生辰八字,谁能得知,夫人心中该有数儿。”
招夫人拧眉,生辰八字是
一个人顶顶重要的,轻易不会透出去,自己女儿的八字,知情的人,过不了一巴掌去,都是极为至亲的人,哪里会拿了招青蔓的八字去做那邪术?
“您实在想不到,我替您测一字寻出来?”秦流西坐下来,对招青蔓说道:“姑娘合眼,心中默念是谁借命,给我一字。”
测字就可以?
这么神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