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否足以继续担任主帅之职!”
“肖将军不必拿圣人来压我,将在外,有便宜行事之权。”李献姿态闲适地往后靠去,不以为意地道:“至于肖将军所言屠杀已方士兵,是指那百名参与了投石的士卒?事到如今,肖将军竟仍不解我之良苦用心吗?”
“我若不杀他们,万一计划泄露,何来今日大好局面。”李献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旻:“再者,难道此时肖将军仍认为,只要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能活得了吗?”
见肖旻面色微白,李献淡声道:“他们接触了那些东西,便很有可能染病。若不杀他们,军中此刻的景象,只怕已与岳州城中情形无异。”
肖旻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眼神也愈发冷了:“韩国公之意……是指此疾散播极快,却无药可医?!”
“可以这样说。”李献笑了笑:“但肖将军稍安勿躁,近日我已令人研制出一种汤药,只要分给军中将士们每日服用,即可大致预防此症,即便不慎染上,轻易也不会要了性命。”
紧接着,语气颇“大度”地道:“晚些,我也会令人将此汤药送到肖将军帐中的。”
“可是岳州城中那些已经染疾和即将染疾的百姓要怎么办?”肖旻一字一顿问。
李献忽地嗤笑一声:“肖将军,打仗何来不死人的道理?如此妇人之仁,可不适合率兵作战。”
“可这些百姓本不必有今时遭遇!”肖旻直言反驳道:“我已令人成功截下卞军粮草,一切计划顺利,若非韩国公借此事阻挠,我军此刻或已收回岳州城!”
“何为阻挠?唯我今时此计,方可真正做到以最小代价彻底击垮卞军!”李献眯起眸子:“一座岳州城又算得上什么?依肖将军之计,至多是让卞春梁自后方退出岳州,却注定难以重创卞军,更不可能杀得了卞春梁!以肖将军如此徐徐而为之策,半载收岳州,难道还要再用半载收洞庭?再耗数载收潭州,衡州,永州,道州?”
“时下局面四分五裂,朝廷军饷难支,而肖将军如此打法,能否剿灭卞春梁尚未可知,只怕先要拖垮了国库——”
“而我今时所为,便是利在大局。舍弃区区一州百姓,就此除去卞春梁,更可使后方洞庭,潭州等余下无数百姓早日自卞军手中解脱——这又何尝不是为生民而虑?”
闻得这自以为是的虚伪之言,肖旻怒气随之突涨:“如此肖某倒要问一句,洞庭与岳州,当初是在何人手上所丢?”
李献面上嘲讽的淡笑散去,缓缓站起身来,眸中沁出寒意:“不劳肖将军提醒,我不日便可取回岳州与洞庭!非但如此,我还要斩下卞春梁头颅,一举扫平卞军之乱!替圣人,替大盛,彻底除此心腹大患!”
言毕,定定地看着肖旻:“大事将成之际,比起一味质问阻挠,李某倒是希望肖将军配合计划行事——否则一旦误了护国大事,你我皆担待不起!”
“肖某这便上书问一问圣人和朝廷,是否也认同韩国公口中这所谓‘护国之策’的说法!”肖旻转身拂开帐帘,大步离开了此处。
肖旻回到帐中,立即将此事以书信的方式奏明圣册帝,令人快马送回京师。
信送走后,肖旻的心情却愈发难以平复,他先前只觉得韩国公好大喜功,却没想到对方暗中竟会使出如此手段!
自汉水畔归来后,他听从了常节使的建议,密切留意李献的一举一动,于是发现了其令人暗中斩杀百名投石士卒之事……可那时一切已成定局。
肖旻心中急迫间,有心腹入帐内求见。
“如何!”肖旻焦灼地问:“可都查明了?”
那士兵语气沉重繁杂地道:“回将军,我等已查探到,那日韩国公令人投入岳州城中的麻袋内,不单有打湿后的干草和石灰,更有诸多毒物以及尸块……”
“尸块?”
“是,多为人尸……”士兵道:“应是来自流民,以及之前军中病死的士兵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