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锦并未打算追逐那个消失在夜色中的神秘人,他的钥匙扣遗落在现场,如同一道无形的线索,牵引着他必定会再次归来。
她转身,将昏迷的娟子小心翼翼地送往医院。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救护车在拥堵的街道上疾驰,车内的灯光苍白而冷漠,窗外风云呼啸而过。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紧张抢救,娟子的眼皮终于轻轻颤动,缓缓睁开。
她苏醒的瞬间,苏晨锦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
她并未急于离开,而是选择在病床边守候,让娟子在这脆弱的时刻感受到一份温暖和陪伴。
娟子的声音带着沙哑,艰难的说道,“我又在梦中见到了我家老头子,他笑容依旧,温暖如初。我时常幻想,如果我的丈夫现在还活着,我们的家庭会是怎样的模样?我们是否已经有了孩子,围绕在膝下,欢声笑语?”
苏晨锦的手轻握着娟子那双纤瘦而柔软的手,掌心中传递过来的微凉触感在短短的瞬间刺穿了他的心。
那是一种宛如秋天湖面上随风轻舞的落叶般的脆弱,又似冬夜里的一抹残月,虽冷,却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坚韧。
苏晨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婶子,你为什么不再婚呢?”
娟子微微侧过头,避开她那探寻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能。”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夜的宁静,又似是在心底深处回荡了千百遍的坚定。
苏晨锦微微一愣,似乎没有立刻理解娟子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她轻轻地为娟子掖了掖被子。而娟子的目光,却已经飘向了远方,那里充满了无尽的空洞与寂寞,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梦境。
苏晨锦手里拿起一个精致的钥匙扣,它小巧而独特,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巧的蓝色宝石,仿佛能反射出无尽的深情。
她对娟子说:“我刚才在您休息室捡到了一个钥匙扣,看起来很重要。”
娟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迷离,像是沉浸在某种深深的思绪之中。
她伸出手,手指纤细而苍白,轻轻握住了那个钥匙扣。
娟子的手指在钥匙扣上滑过,她的眼神停顿了一秒,转瞬之间,她的心底传来一阵钝痛,仿佛在寻找着某种记忆,然后低声说:“不知道是谁的!”
娟子说这话的时候,头低得更低了,似乎是在躲避一些敏感的事情,不愿意去面对。
她的长发披在肩上,肩膀微微颤抖,为她的心情而颤抖。
苏晨锦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惋惜,她没有逼迫娟子,只是从她的手中轻轻拿回了钥匙扣。
“婶子,这些天我都陪着你睡,你要是难过或者有事都可以直接来找我。”苏晨锦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会照顾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娟子抬起头,看着苏晨锦,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仿佛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最终被生生咽了回去。
娟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开口:“谢谢你,小锦!”
苏晨锦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我就睡在隔壁床,有事叫我。”
苏晨锦的睡下时间是凌晨1点,夜的深沉和月光的柔和交织在一起,为他的梦境铺就了一片宁静的底色。然而,当凌晨3点的钟声敲响时,这份宁静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
娟子这个平日里作息规律的女人,突然从床上坐起,仿佛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着她。
苏晨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娟子,脸上露出了关切之色。“婶子,你怎么起床了?”
娟子的脸色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她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秘密。
她看着苏晨锦,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小锦,我总感觉我丈夫来找我了!我一直都觉得他没有去世!”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苏晨锦的耳边炸响,她的心中警铃大作。
她深知娟子口中的“叔叔”已经离世多年,而娟子对他的思念和愧疚也从未消减。
但现在,娟子的话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婶子,你是不是最近见到‘叔叔’了?除了在梦中!”苏晨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娟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答案。
娟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叹:“我”她的话语就此中断,剩下的后半段话像是被风带走了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
苏晨锦坐在婶子床边,心中不急不躁。
她深知梦境往往能透露出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渴望,于是她想通过解析娟子的梦境,来找出她噩梦的根源。
“婶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娟子微微皱眉,在梦中她也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用了,只是一个噩梦,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晨锦注意到,娟子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床单,刚才她在梦中的时候,可也在逃避着某种可怕的存在?
她心中一动,但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除了婶子自己和她之外,再无其他人。
苏晨锦回忆起娟子的朋友圈,发现婶子除了那位同乡陈琳外,似乎并没有与其他人有过多的交往。而陈琳此刻并不在病房,这让苏晨锦更加确定,娟子的噩梦与她的社交关系无关。
为今之计,必须安排上mrken梦境大师),从婶子的梦境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苏晨锦打下了主意,决定明天行动起来。
她轻轻握住娟子的手,轻声安慰道:“婶子,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你的困境。”
娟子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
她看着苏晨锦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
娟子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可话到嘴边,最后留下一声慰叹……
对于娟子来说,真相似乎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苏晨锦觉得跟她丈夫有关系,这也许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既然无法强迫娟子说出真相,她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苏晨锦小心翼翼地再次搀扶着娟子躺下,尽管动作轻柔,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焦躁。
娟子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显得空洞而迷茫,仿佛承载着无数未解的谜团。
苏晨锦轻轻抱着被子,侧过身子,默默地注视着娟子。
这位看似柔弱的女人,她身上所承载的心事,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实深度。
苏晨锦不禁陷入沉思,如果娟子肯敞开心扉,就能摆脱那些沉重的负担,也能让她自己少受一些煎熬。然而,娟子总是对内情沉默,将所有的痛苦和困惑都深藏在心底。
“小锦,你睡了吗?”娟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
“婶子,我在的!”苏晨锦迅速回应,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给予娟子一些安慰。
“唉,小锦,等天亮了,可以喝到甜粥吗?我老头子在的时候,每次生病,他都做甜粥我吃!”娟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好的,婶子,没有问题!”苏晨锦诚恳地回答。
早上六点半,天色微微亮起,晨雾还未完全散去。
娟子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甜粥的味道在舌尖上弥漫开来,带来了一丝温暖。
喝完甜粥后,娟子感到有些困倦,于是她又回到了床上,准备再睡一会儿。
校医院里,通常有两个值班医生轮流负责。
娟子今天请假,意味着另一位医生需要提前结束休息,赶来上班。
这位医生已经年近五十三,头发微微有些花白,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
娟子和这位医生之间并不亲近,但也从未有过什么矛盾。
两人都明白彼此的工作职责,也相互尊重对方。然而,今天早上,当娟子向她请假时,这位医生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
“娟子,我都快退休了,你要做顶梁柱,可不能累坏我!”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娟子感到有些委屈,但又无法辩驳。
她欲哭无泪的默默点了点头,苏晨锦照顾她睡着后,苏晨锦这才离开。
苏晨锦在学校的大门口,意外地看到了学生会会长徐湉。他站在不远处,与一个身穿深色外套、神秘莫测的男人交谈。那男人脸上带着一丝阴郁,这个男人正是校医院隔壁黑屋子的主人。
苏晨锦的好奇心被勾起,她决定尾随两人,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被发现。
他们穿过校园的林荫小道,最终来到了医学院大楼前。
徐湉与那男人并肩走进了大楼,苏晨锦紧随其后,上了医学院大楼的天台。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时,却发现刚才跟踪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苏晨锦站在天台上,静静地等待。
过了十分钟后,她终于看到了徐湉和那男人的身影。
他们从楼顶的楼梯走下去,步履匆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苏晨锦并没有跟随,而是开始在天台的四周仔细地查看。她在天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堆烟蒂,显然是刚才两人留下的。
她走近那堆烟蒂,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烟蒂已经熄灭,但仍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
从烟蒂的数量来看,这里是这二人的秘密聚会地点。
苏晨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苏晨锦此刻,想到了顾新梁。
步入医学院主任办公室的一刹那,苏晨锦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仿佛穿越时空,踏入了一个充满古老医术与新医学知识交融并蓄的殿堂。
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古老的草药气息,令人不禁屏息凝神。
顾新梁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他的身影在柔和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沉静。
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学文献和实验报告,从古典的中医典籍到前沿的生物科技论文,无不展现着医学的博大精深。
桌上还摆放着款式多样的动植物标本,它们静静地诉说着自然界的神秘。
顾新梁此刻正专注地看着一份医学专业的学术方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和专注,仿佛正在探索着人类生命的奥秘。
办公室的窗外,阳光透过高大的橡树,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江大远离城市的喧嚣,在郊区占地300亩,这里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净土。
苏晨锦走进顾新梁的办公室,他的目光从文件中抬起,落在她身上。
顾新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婶子的案子有进展了?”顾新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力道,他看到了关键。。
苏晨锦点了点头,也不隐瞒,她跟顾新梁之间的默契,让苏晨锦可以想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我需要找下我哥哥苏瑾,跟我婶子丈夫有关!”
顾新梁微微皱眉,“死人是办不成事情的!”
苏晨锦深吸一口气,“现在没有证据!”
顾新梁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婶子的丈夫还在人间!”
苏晨锦拿出一只塑封的塑料袋子,里面是一只灰旧的烟头。
这只医学院天台角落里捡到的烟头,被岁月磨砺得略显陈旧,烟嘴处残留着一抹焦黄,可见抽香烟的人当时的心情必定是焦虑的。
这香烟的牌子,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是苏晨锦家乡的牌子。
这种定制香烟,在大城市里,是见不到这样的烟丝的。
抽这香烟的人若是习惯了这种口味,很难戒掉。
苏晨锦认为,这人会经常往返苏家庄以及江大所在的江城。
若是苏家庄的人,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很多。
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顾新梁。
顾新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他望向窗外,那座被岁月侵蚀的黑屋子静静地伫立在校园的一角,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缓缓开口:“校医院隔壁黑屋子里的男人,是苏家庄的人,他住在那里许多年,虽然学校里的职务无法查到,但每次学生会活动需要道具,找他总是没错的。”
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苏晨锦,微笑着问:“那么,你认为你叔叔还活着的依据是什么呢?”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着苏晨锦展现出她精彩的思辩。
苏晨锦放下手里找到的线索,坚定的目光闪烁,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如果不是我叔叔的事情,我婶子没有必要守口如瓶。她的沉默,她的坚持,都是证明。”
她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寂静的长空,划破了时间的束缚,穿透了迷雾重重的历史长河,直抵那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如同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无尽的力量,照亮了被尘封已久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顾新梁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滚滚雷声,震撼人心。
“这样的推测也是站得住脚的!”他的声音如同巨石落地,坚定而有力。“但你别忘记了,你婶子现在深受噩梦影响,健康受到了威胁!她自己不清楚这些吗?除非……”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如同深海中的暗流,充满了神秘和未知。
他与苏晨锦对视了一眼,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仿佛他们都已经洞悉了那个被隐藏的大秘密。
“婶子的丈夫不能出现!”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聋。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长空,让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顾新梁站了起来,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高大而威严。
他走向休息室,为苏晨锦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苏晨锦,“新到的红茶,来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