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三地早在两百年前就修建了大量的驰道、官道,甚至比中原道路还要宽阔,为的就是能让边军骑兵快速通过。
这么多年来历经修缮,哪怕是北荒失陷之后燕人也会年年修路,因为这条路可以供他们的大军前出,进攻凉朝边境。
瓢泼大雨排山倒海一般从头顶倾斜而下,道路略显泥泞,所有骑兵身上的甲胄都被雨水打湿,几乎看不见前方的道路,但队伍笔直向前的速度始终没有任何停滞。
路上偶尔会有百姓路过,看到这支骑军时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北荒的地界上有这样一支骑军,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许多士卒手里都抓着两个白面馒头,一边赶路一边大口啃食,混杂着雨水往肚子里咽。四千兵马激战一夜,没有休整、滴水未进,只能临时凑了点干粮随军食用。
条件极为艰苦,可四千将士无一人掉队、无一人有过半句怨言。
因为他们知道攻入北荒有多不容易,更知道为了收复失地,即使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漫天的大雨和轰鸣的雷声虽然稍微延缓了行军的速度,但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一路上连一名燕军斥候都未曾遇见,可见嘉山大营的驻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当那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映入眼眶时,谢连山抬手一挥:
“大军止步!”
“轰!”
四千骑陆续停马,全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稳定呼吸。
根据情报,一万五千燕军就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只要跃过前面那座土坡就能看清军营真容。
谢连山朗声喝道:
“结阵,准备开战!”
“诺!”
……
“轰!”
“噼里啪啦!”
时值黄昏,天色昏暗,再加上瓢泼大雨,嘉山脚下的燕军大营一片死寂,没有半点人声,所有军卒都躲进帐篷里避雨去了,只有零零稀稀的守军披着蓑笠在外面巡逻。
尤其是在营门口站岗的士卒更是倒霉透顶,没有躲雨的地方,只能任由漫天大雨将自己浇成落汤鸡。
“隆隆~”
一阵轰鸣让一名燕军皱起了眉头:
“怎么听着不对劲啊,你们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其他的声音?”
周围的同袍撇了撇嘴:
“不就是雷声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不不,不是雷声。”
那人不太确定地说道:
“好像,好像是马蹄声?”
众人尽皆愕然,随即讥讽似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疑神疑鬼啊,这么大雨,哪儿的骑兵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讥讽的笑声还未落下,那名燕军就哆哆嗦嗦的伸手往前一指:
“那,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昏暗的夜色中好像有一团黑云在逼近,极为诡异。
“轰隆隆~”
这次他们不仅听到了异样的声响,更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
“骑军,是骑军!”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嘶吼一声:
“敌袭,有人偷袭!”
“轰隆隆~”
“噗嗤!”
话音刚落,一杆长枪就这么从雨幕中飚射而出,一枪毙命,死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一道怒吼声瞬间响彻云霄:
“大丈夫岂可怯弱苟活!”
“边军郎自当望北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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