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让玉环和罗儿去后罩房安慰王嬷嬷和卫嬷嬷,让她们好好在院子里养伤。
她把要带的东西带上,领着玉环和罗儿,一队护卫去丁府。
栖锦堂里,东阳已经躺下。闺女现在还没回府,气得她胸口痛。
听下人说荀驸马来了,又高兴起来,闭着眼睛假寐。
可等了许久没等到人来,坐起身问道,“驸马爷呢?”
值夜的银环说道,“驸马去东厢歇下了。”
东厢是荀驸马在栖锦堂里的书房,里面只有一张小榻可休憩。
东阳冷了脸子,“去问问驸马爷,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片刻后银环回来,嗫嚅半天不敢说话。
东阳厉声喝道,“说。”
银环吞了吞口水,低头说道,“驸马爷说,公主殿下想让他来栖锦堂,他就来了。他以后也不上衙了,让公主殿下看个够。”
东阳气得想吐血,一把把床头几上的花瓶扫到地上。
听到动静的柴嬷嬷从后罩房小跑过来,劝道,“公主殿下,驸马爷定是生气了。驸马爷心疼郡主,公主殿下也心疼郡主,明日好好说,一家人把事情说开,和和气气过日子……”
东阳流泪道,“本宫什么时候没有好好说了?本宫无用,一直被驸马拿捏,现在连闺女都踩到了头上,偏偏母后还要帮他们……
“那丫头病了,驸马爷日夜守候,连父皇母后都亲自来探病。本宫病了,丈夫不问,儿女不管。本宫是嫡公主,出身中宫,反倒不如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
东阳越说越生气,倒在床上大哭,也更加想念不知身在处何的荀凤。
荀香来到丁府已经子时。
丁壮在合县,丁立春丁立仁不在家,家里只有丁钊和张氏。
他们得到消息惊了一大跳,以为荀香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起床迎出来。
荀香进了正院。
看见爹爹娘亲衣裳不整地跑出来,荀香鼻子一酸,走过去抱住张氏说道,“爹,娘,我想你们了。”
丁钊急道,“香香,出什么事了?”
荀香只讲了跟东阳发生矛盾的事,“我好困,想睡觉。”
丁钊直觉不会这么简单,但现在晚了,也只得等明天再说。
说道,“香香回紫轩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氏还想跟去陪她,荀香道,“娘,我累了,想单独歇着。”
丁钊和张氏也睡不着了,倚在床头唉声叹气。
“唉,早知道不进京城就好了。那些大宅子,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复杂得紧。”
张氏想说“脏里紧”,没好说出口。
丁钊叹道,“咱说不进京就能不进京?好在香香大了,过几年嫁去婆家,那个女人想找事也找不到了。”
张氏一下来了兴致,“老爷,你说香香找个什么样的女婿好?”
丁钊道,“我倒看中了一个,就是孙世子。他长得好家势好,差事体面,又跟香香知根知底。董表哥出征前提过一句,说孙世子是最佳人选,若中间出了岔子,就选邱大人。”
张氏先还点头,听说邱望之,又摇头道,“邱大人虽然不错,岁数却比香香大得多,还娶过媳妇。香香嫁给他是继室,还要当后娘,不好。”
丁钊道,“董表哥从小在海外长大,认知跟我们有所不同。他觉得男人品性好能力强,对妻子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