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个洋漆描花锦盒。
她给张氏和丁香屈了屈膝,笑道,“我家夫人昨天夜里犯了病,今儿一早就请大夫过来看,大夫让夫人卧床静养,夫人说等她病好后再请丁太太和香姐儿过去叙话。”
又把托盘上的锦盒呈上,“夫人听说昨天是姐儿七岁生辰,专门准备了生辰礼物。”
丁香颇有些失望,双手接过锦盒道,“谢谢朱夫人。”
张氏又送了燕子一个装了六颗银锞子的荷包。
燕子道了谢,坐下。
张氏问道,“朱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燕子道,“喘病,天气一冷或者情绪不稳就容易犯病。唉,九年前我家姐儿得病夭折,夫人受不了打击,天天哭,身体越来越不济……”
几人闲谈几句,燕子告辞离开。
丁香打开锦盒,紫色绒布上躺着两颗粉色大珍珠。珠子滚圆,闪着莹光,比龙眼小不了多少。
丁香两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珍珠。
张氏张开嘴好半天才闭上,说道,“咱要了人家这么多好东西,怎么还情啊。”
儿子欠了上峰的情没办法还清,张氏心里如压了一块石头喘不上气。
丁香也觉得这宝贝烫手。有价的东西好还,怕就怕无价的东西,不知该怎么还。
她把盖子盖上,表情莫名。
自家大哥救了他家儿子,最好的礼物却都送给了自己。
丁立春笑着开解道,“娘莫担心,朱把总的命无价。儿子以后会继续卖命,誓死保卫朱将军。哦,朱将军已经跟孙将军说好,等我伤好后在朱将军手下做事。”
虽然朱将军没有孙将军官大,但丁立春更愿意跟着朱将军做事,能学到真本事,将来立功建业。
丁香看看咧嘴傻笑的大哥,人家把他带坑里了,他还什么不知道。
吃晌饭的时候,一个小厮来报,“汤总管请老掌柜和丁掌柜去酒楼喝酒了。”
饭后丁立春午歇,张氏坐在一旁陪他。
丁香不想睡,来到院子里。
看看周围,陌生的院墙,房顶,树木,说不定哪里就藏着一个观察他们的人。
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的白鲨,肯定也是耳报神。
丁香转身回屋躺着想心事。
丁壮和丁钊下晌未时初回家,脸色微红,没喝多少酒。
歇息两刻钟,两人又携礼去了秦府。
父子二人戌时初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丁壮尤甚,脚下踉跄,被丁钊扶回来,鼻子更红了。
张氏去服侍丁钊,白鲨服侍丁壮,丁香也去帮爷爷拧帕子。
丁香本就不喜欢爷爷多喝酒,想到憋了一天的话今天不能说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嘴撅老高。
她边给爷爷擦脸边生气地数落,“不让爷爷多喝酒,爷爷偏不听。这下可好,鼻子更红了,都不俊俏了。”
丁壮大着舌头说,“孙女不要怪爷,爷难受,想吐。”
丁香气道,“酒喝多了,可不是难受想吐。早跟你说少喝点少喝点,爷偏不听。回家后,人家又要喊你‘丁红鼻子’了。”
声音娇娇糯糯,小嘴撅着,哪怕不高兴,样子也讨喜的紧。
丁壮舍不得孙女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