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宴提起手中的食盒,将它塞到了顾甚微的手中,“枣糕很甜很好吃,若是在里头加一些蜂蜜牛乳,说不定会更好吃,我回去叫人试,若是得了方子会抄一份来送给十里姑娘。”
他说罢,拂袖而去。
顾甚微神情复杂地颠了颠那食盒。
“我真是瞎了,先前还以为瞧见了什么文人风骨,国之脊梁!”
“现在瞅着分明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饿狼,这刚出锅的一大笼甜到齁的枣糕,这厮听个壁角的功夫竟是给吃光了!也不怕把肠子给烫穿了去!”
韩时宴在她心中好不容易光辉起来的形象,这会儿又黯淡无光起来。
她拧着食盒,快步的回了院中,十里见状忧心忡忡地迎了上来。
“姑娘,夫人她……当真是被顾家那些杀千刀的人给害的么?”
顾甚微闻言将食盒递给了十里,又进屋中取了佩剑。
“不必忧心,随便吓唬他的,我心中自有章程,十里你便好好替我管着那些钱财,我方安心。”
十里果然松了一口气,抱着怀中的匣子,神采奕奕起来,她的眼睛亮晶晶,让这小院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姑娘,我们有钱了,好多钱!”
顾甚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哀嚎不已,若是昨夜没有去李贞贤家中见那金山银山,没有去王御史家中见那恨不得镶大金牙的石头狮子,她如今也能像十里一样快乐得飞起来!
可是……人比人气死人!她的快乐没有了!
顾甚微想着,正想要迎合十里几句,却是听闻她说,“这么钱可以给姑娘寻好多郎中,煎好多药,可以有吃不完的梨膏糖同川贝枇杷露……”
她岂止快乐没有了?她明明穷人乍富,却是痛苦成堆的来!
她想着,脚下一滑,飘进了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自己的佩剑翻窗而逃。
待出了桑子巷,顾甚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朝着顾宅的方向看了过去,眸光中满是杀意。
她手中的确是没有证据,但是从顾玉城方才的表现来看,她母亲的死一定是另有隐情。
而且如同她所推测的,顾家同断械案之间一定是有关联的,甚至站在顾家背后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断械案的背后之人。不然的话,她委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书香门第的顾家会为出云剑庄同朝廷牵线搭桥。
出云剑庄只为大雍军队造过那一批剑,也就是那么一批剑差点儿断送了他们全族。
她要调查的方向并没有错。
她想着,吹了声口哨,那枣红大马扭着屁股撒丫子跑了过来。
顾甚微朝它嘴中扔了一颗糖,那马儿朝天嘶鸣了一声,勃勃生机简直直冲云霄。
顾甚微笑着摸了摸它的鬃毛,朝着那永安桥狂奔而去。
大雍朝的河边多杨柳,这两日天气暖了,树枝上透出了点点绿意。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顾甚微将马拴在了一旁的杨柳树下,朝着桥上走了过去。
荆厉听着身后的声响,将手中柳枝儿扔进了河中,他看了顾甚微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