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狗叫的声音如此耳熟,徐振涛一阵烦躁,像是照镜子一样,直接掐灭了手上的烟,“等我过去看过了再说!少来跟我这一套!”
“那你先支援个一万块,水泥钢筋我先买起来,然后……”
“滚。”
抬手指着办公室门口,“滚滚滚,快点滚。”
“就一万块,一万块我买好钢筋水泥就可以先弄好河坎,又不是特别宽,能过五吨车就好,一万块的事情,我又不是要养鸭子养鹅,就先来一万块……”
“讨饭讨到老子面门前?滚。没用的东西,有实力就去张浩南那里讨饭。”
徐主任一脸傲然,他徐某人当年作为大桥镇第一“叫花子”,讨饭那都是去大户人家。
冲自己人伸手算什么“丐帮”好汉。
小牛瘪着嘴,脚生了根一样不挪动,反正就是要赖在这里的模样。
徐振涛起身,推着他出去。
“滚,滚滚滚,废物一样,连讨饭都不会,丢人现眼,滚。”
轰走了小牛,走廊里还回荡着徐主任的吼声:“狗入的好好学学别人怎样讨饭——”
在大桥镇街道的棋牌室中,退了休的老牛正在打一块钱的澄江麻将,玩得兴起,就听进来顺路接个热水的中年人笑着喊道:“牛镇长,伱儿子又被徐主任骂了。”
“那正常的哇。东风。”
老牛歪头笑了笑,“那只细棺材木是木了点儿,多骂骂蛮好的。”
“牛村长还木啊,我大队里旧年又是修田又是修路,桥头村十几年了,一年修的路比之前都要多。八万。”
“哎哎哎,大新闻大新闻,曹爱军儿子也死了!”
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大桥镇干部,捧着个茶杯,也是顺手接点热水,然后激动地说道,“在伦敦被人弄死的。”
“张老板老卵啊。”
“真的假的?这就死了?”
“也没几天啊。曹爱军一号死的吧?”
“对,就是一号。出来就死了,说是车祸落水淹死的。”
“开车的是丁奎山啊,他不死谁死?”
一时间,棋牌室竟是无比热闹,看牌局的人没有听八卦的多。
“他儿子几号死的?”
“听西沙的人说四号就死了,不过昨天才领回来开丧。”
“哦哟,那不是说曹爱军一死,马上就弄他儿子了?”
“有点吓人啊。”
“吓个卵的人,张老板是会杀你还是杀我?说的也是废话。”
棋牌室老板乐不可支,赶紧又起了一壶热水泡茶,茶叶咣当咣当的往里头撒,跟撒葱花似的。
听这些镇干部吹牛逼,可有意思了。
他爱听。
棋牌室并不是只有打牌,下棋的老头儿也多,一个个叼着烟,周围聚着一堆臭棋篓子,然后看两个臭棋篓子比谁更菜。
陆先法下围棋不行,下象棋也不行,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跟人互相比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