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吃岭,头道岭,陆东俊宅邸。
所有支挂严阵以待,整个宅邸正在被围攻。
在头道岭已经消失的绝户蚊,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而且不怕陆东俊的药。
陆东俊把掺了药的大米到处泼,到处撒,一点用处都没有。
头道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人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看见绝户蚊,结果什么防备都没做,好不容易积攒出的一点粮食,被一扫而空。
刚刚脱离苦海的头道岭,再次陷入绝境。
之前对陆东俊有多少崇敬,今天就对他有多少憎恨!
围攻的陆东俊宅邸的人,以大小帮门为主力,普通百姓也参与其中。
单靠这些人,攻破陆东俊的宅邸有些困难,陆东俊在宅邸的防御上下足了功夫。
但各大家族也把手伸了进来。
何海生咬着香烟,此刻就在人群之中,身边站着青云会大当家韩耀门。
两人都用灵物遮了脸,寻常人难以辨认。
看着陆东俊府邸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叫骂声,韩耀门冷笑一声:“前几天,我带着贺礼,在他门前等了半个钟头,就想见他一面,结果他不肯见我,
一会我叫人把他大门拆了,把这些人全都放进去,我看他见是不见。”
何海生看了看韩耀门:“韩兄,你亲自来一趟,应该不是只想削了陆东俊的面子吧?”
韩耀门微微一笑:“面子肯定不给他留,这条命给不给他留,还得看看何三爷怎么说。”
“光我一个人说可没用,”何海生四下看了看,“今天要说话的人可多了。”
马家大爷,马春庭在场。
楚家大少爷,楚怀俊在场。
百花门瓢把子,张秀玲在场。
其他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派来了不少人。
他们还在等,等动手的时机。
虽然在人数和战力上都占了优势,但没人想冲到最前头。
没人愿意直接面对陆东俊,不管陆东俊在其他事情上表现的有多么不堪,但打仗他是行家。
陆家老太爷陆茂先曾经说过,陆家上下,最能打的是老二陆东俊。
就连陆东良都说过,如果摆个擂台较量,连他都未必打得过陆东俊。
这不光是武修的优势,也是陆东俊为数不多的天赋。
不比心机,不耍手段,只要是单纯的战斗,无论战力还是应对,陆东俊都远在常人之上。
可陆东俊不走运,凡是对付他的人,都从心机上入手。
韩耀门还在观察其他家族和帮门的动静,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有两家没有派人来:“三英门没见人来,猴子邱也没派人来,
三英门听说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猴子邱是为什么?不想找陆东俊报仇么?”
何海生摇摇头:“猴子邱的心思不好捉摸,我琢磨着,以后陆家是不是要姓邱了?”
……
宅邸里,陆东俊满头是汗。
一名支挂满脸伤痕跑了进来,对陆东俊道:“老爷,我们找遍了头道岭,没找到万先生!”
“没找到?”陆东俊脸颊一抽动,“没找到你来跟我说什么?”
“老爷,咱们快守不住了。”
“哪里守不住了?”
“哪里都守不住了!老爷,外边藏着高手,咱们弟兄被打死好几个了。”
打死了我的支挂?
就凭他们?
陆东俊别的事情不细心,身边的支挂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不光修为不低,经验也非常丰富。
想一想就知道,这是有狠人下了暗手。
哪来的狠人?
肯定是各大家族和帮门的人。
陆东俊捏了捏额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三天前,就在这个沙发上,陆东俊指着鼻子骂了楚家大公子一顿,楚怀俊不敢吭声。
第二天,还是在这座客厅里,陆东俊踹了马君江一脚,马君江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能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出了这种事。
万晋贤到底哪去了?
难道是他没本事,治不住虫灾,先跑路了?
陆东俊越想越怕,总觉得之前有点过分相信万晋贤了。
又一名支挂来到陆东俊面前:“老爷,记者来了,您见一面吧?”
陆东俊摆摆手:“不见。”
支挂转身要走。
陆东俊又把他喊了过来。
“让记者来,我有话要说。”
不多时,记者进来了,摄像师先对着陆东俊拍了几张照片。
还有一名摄像师,拿着影戏机,在旁边录像。
记者问道:“陆先生,绝户蚊卷土重来,到底是什么缘故?
是您的药物没法彻底杀死蚊子,还是之前的投放剂量不够?”
陆东俊神色平静道:“是投放剂量不够,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成本问题,
药剂的成本太高,我在资金上周转不灵,再加上各大家族最近对我有些意见,暗地里使阴招下绊子,让我有些捉襟见肘。”
记者惊讶的看着陆东俊:“陆先生,您的意思是缺钱了?”
陆东俊点头:“确实是钱的原因,不过诸位不用担心,我陆东俊人还在这里,哪都不去,
我愿意变卖家产,也愿意倾尽钱囊,哪怕我陆东俊明天穷到露宿街头,也得把海吃岭的虫灾治住,
劳烦诸位替我跟外边的朋友带个话,就是天塌下来,陆某也得为海吃岭撑起来!”
相机不停闪烁,影机不停转动,记者的笔在笔记本上就没停下来过。
采访结束,记者们走了。
陆东俊对支挂们道:“我乏了,睡一会。”
支挂们都傻眼了,外边都快打进来了,你还睡得着?
陆东俊不可能睡得着。
回到卧室,取下假牙,塞在石狮子嘴里,石狮子眼睛一亮,这个卧室被封锁了。
陆东俊拿出陆小兰的项链,迅速改换了自己的模样。
这是一个支挂的模样。
这条项链层次极高,现在是他唯一脱身的方法。
陆东俊打开了衣橱的暗格,里边藏着一套支挂的衣服。
除了衣服之外,还有几十万大洋的支票,和一些零散现金。
拾掇妥当,陆东俊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