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才从外面回来,方去了一趟廷尉府,关于乔家一案,廷尉已经结案,就要归去京兆尹府关押。”
听到乔家二字,禾阳郡主面上的平静被一丝涟漪的打破。
她放下手上的香铲,视线才缓缓挪向赵非荀,“见到门口乔家派来的人了?”
“是。”
禾阳郡主冷下脸来,“居然还不肯死心,直接给我打走,不必再给他们留脸面!佯装重病以死相逼,想让我再与她们乔家重修旧好,这些手段我在宫中见过不知道多少!如今她们倒也敢用在我身上来!”
侍候在一旁的吉量上前,轻轻顺着禾阳郡主的后背,也不敢在这当头劝她息怒。
禾阳郡主的怒气仍未消,叫住了要出去传话的婢女:“回来,传我的话出去——是我这些年信错了人,你们乔家伤透我的心,纵使太傅不开口,从今往后赵家与乔家一刀两断!若再纠缠,除非连乔家的祖宗基业也不想要了!”
婢女记下后,连忙出去传话。
赵非荀站着听了,知道母亲是真的恼怒乔家,但也是在这桩事情上摆明一个态度,算是和父亲站在同一条线上。
但——
这也只是针对乔母。
赵非荀太过了解他母亲,乔母把心思打到父亲身上,才彻底惹了母亲厌恶。
可乔家定然不舍得断绝与禾阳郡主的关系,乔母不成,还有一个乔女,母亲待乔女的心思丝毫不必对他的浅,之后再哭闹几次,怕母亲要心软。
他平静的劝了一声‘母亲息怒,保重身子’,母女二人说了几句话,赵非荀才离开,又出门去了城羽营。
在赵非荀离开后,吉量看着郡主用妆粉压住的憔悴,忍不住暗暗叹息。
这回是真伤了心,昨夜都没睡好。
娘娘看似面冷心冷,实则最是长情。乔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乔樱儿又是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令吉量心中更恨乔家。
另一边,乔家后院。
去传话的婆子跑回来,委屈的哭着说赵府没有人出来,她也没有见到郡主娘娘。
昨日乔母回府后,乔父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家里孩子个个养不大、养不活是乔母下得手,又听说乔大进了廷尉府,乔父大怒,险些动手掐死她。
当夜乔母就病得起不来身,脸色蜡黄、双眼无力,这会儿硬是撑起身子,不死心的问:“我、我让你送去的手帕…送进去没有……”
婆子点头,“送进去了!”
“那、那禾阳就没、说什么?”
婆子吞吐两句,有些不敢说。
乔母气得又是一阵咳嗽,咳出两口血。守在一旁的乔樱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一边哭着叫娘亲,一边骂婆子:“你快说啊!你是想急死我娘不成!”
婆子没法,把传出来的话学了一遍。
乔母听后,听着禾阳只提乔家,支起的身子骤然无力倒了下去,眼角渗出眼泪,“禾阳…禾阳她…还是心软了……我没有赌错……”
眼泪冲刷过后,她眼底爆发出一抹奇异的眼神。
乔樱儿吓得哭着说娘您不要吓我。
被乔母呵斥一声,张口闭口,唇齿残留着鲜血:“哭什么!”她紧紧抓住乔樱儿的手,指甲抠的乔樱儿皮肉发疼,“樱儿!你记住——郡主是个心软重情的,她今日不来,等我死了,她心中必定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