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的鼻息萦绕在她耳边,均匀而平稳。不过与往日相较,似乎有些发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容娡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心里直犯嘀咕。
正胡思乱想着,被褥忽然一轻,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掐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扯到怀里,翻身将她摁在身|下。
容娡吓了一跳,一声尖叫脱口而出,紧接着唇瓣被谢玹封住。
叫声被他吞入腹,轻薄的里衣也被他剥开。
他吻的又凶又激烈,容娡根本来不及换气,很快便气喘吁吁,口中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些“呜呜”声,浓密的发丝散乱地铺满帛枕。
谢玹将她作乱的手摁在头顶,幽黑的眼瞳沉沉盯着惊慌失措的她,鼻息很重很乱:“避子汤非喝不可?”
容娡霎时便明白他的反常因何而起。
果然还是瞒不住他。
她动了动唇,没敢看谢玹,小声道:“只是为了稳妥起见……”
谢玹轻笑一声,审视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能洞悉一切。
“只是如此?”
容娡不喜欢他这种审犯人似的语气,抿了抿唇,不想理会他了。
而谢玹沉默了一会儿,捏住她的下巴尖,迫使她与他对视。
“你始终不信我。”
“容姣姣,你如此惧怕怀有身孕,究竟是因为不想为人母,还是因为不想怀上你与我的孩子?”
容娡垂眸看向别处,没说话。
谢玹的目光一寸寸割过她的脸,不知看出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自嘲。
“你分明是……不想与我有太多羁绊啊。”
他叹息一声,神情无奈而不解,眼底却冷的仿佛结了冰,喃喃自语道:“你生怕我们之间纠缠不清,始终没放弃过要离开的念头。可你分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分明知道我只爱慕你一人……为什么?”
他隐约能猜出一些容娡的顾虑。
可他不明白。
情爱是她为他编织的甜蜜陷阱,是她用来牵制他的无形枷锁。
她引着他坠入情网,撬开他冷硬如石的心房,在他心上破土生根,长成他无法割舍的一块血肉。
为什么,她却反而不信他的情意?
被他说中了部分心事,容娡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
她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回避,而是看向他,直截了当地反问道:“倘若有朝一日,你不再喜爱我了呢?”
谢玹的脸上浮现出一点不解之色,像是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种堪称是荒谬的问题。
他认真地看向她的眼,郑重解释道:“不会有那么一日,便是死了我也不会放手。你我天生一对,注定要共枕同穴。”
“你以为我待你的情意如何?嗯?微乎其微,不过尔尔?”
“若当真如此,容姣姣,早在第一次知晓你是在骗我时,我便不会留下你的性命。”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话里话外,分明是爱极了她,要与她纠缠到死,根本没给她留下任何值得担忧的余地。
这场因妄念而生、以哄骗开局的情爱,占上风的始终都是她容娡。
容娡有一瞬间的动容。
但同时,也想到被情困住大半辈子、成了深闺怨妇的姑母,瞬间清醒了几分。
与男子相比,女子囿于宅院,在这世道活的如意实在是太过艰难。
她决不能被情爱蛊惑心智,成为下一个姑母。
她衡量着谢